黃河以北,萬里平原。
若是以往,春日遲遲,定是到處冒起了星星點點的綠意。可如今,原野之上,只剩被魯國鐵蹄之下踏毀的田土,被魯國燒毀的村落。
茺州是北地九州距京城最近的一座城,四米寬的護城河將茺州牢牢圈在中間,城門上,重兵排布。城墻外面,年前的那場大雪將所有覆蓋,城墻內外餓殍都已被清理,除了死寂的破屋再看不見其他
原宇國的國土被大焱和魯國各自平分,但大焱依舊習慣稱北地九州,而不稱北地十一州。魯國這一次突襲,率先將原宇國的三州吞并,再帶兵往南,一路燒殺搶掠至黃河岸邊。九州之中,唯有偏南的茺州、莞州、吳州沒有受到損害。
“小姐,這是夫人派人送來的信?!毙£憦拈T外走進來,交給她一封信。
北地戰事一起,許柳舟便被封為征北元帥,領十萬精兵,渡黃河,在邊境線上與魯國相抗。因著魯國只突襲掠奪,并不打算占領土地,所以這一個月以來,兩軍只在小范圍里打了幾場仗。
許柳舟自然采用的便是化整為零,魯國雖土地遼闊,但他們以游牧為主,人口不如大焱多,而北地九州剛巧經歷了一次旱災和一次雪災,即使搶奪,也不過是一場空。如此一來,他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交易。
許含掃了一眼信上的內空,眉頭突然皺起,臉上神情有些凝重。
“小姐,夫人在信上說什么了?”小陸見自家主子臉色突變,不禁問道。
許含放下手里的信,道:“魯國要和我們聯姻?!?
“什么?”小陸一驚,“夫人打了勝仗怎么魯國還敢提這樣的要求?”
“是朝廷那邊做的決定。”許含嘆了口氣,不愿再解釋。
沒過多久,聽到消息的孫眉便跑了進來,一看到許含坐在那里便氣呼呼地在她身旁扯了把凳子,仰頭將桌上的茶水仰頭喝盡,而后抹了把嘴說:“你打算怎么辦?”
許含斜了她一眼:“什么怎么辦?”
“這一次明擺著是有人針對殿下來的,你難道就這么袖手旁觀?你舍得?你放心?”孫眉早就知道謝玙和許含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因此剛才一聽到魯國派來談判的使者一開口便是求娶謝玙登時氣炸,什么都不管,便朝許宅奔來。
月前,她們一行人帶著求災的物資趕到茺州之后,便趕急趕忙地分發物資,安置災民,好在有了綿州的經驗,處理這些事起來得心應手,還不到一個月時間,就已全部安排妥當。
這一個月里,覆蓋著大地的雪早已融化,嫩綠從地上冒出,許柳舟與魯國之間的戰事也連連告捷,受過雪災的百姓們紛紛回到自己的地里,開始了新一輪的耕作。
運氣好的話,再過三個月,他們所種下的番薯就能開始收獲。也就不需要再接受朝廷的救助。北地種小麥,但為了裹腹,番薯也要種。番薯不僅產量高,而且可以當作主食來食用,在整個大焱都極其普遍。
就在前幾天,朝廷下了文書,陳光文救助有功,升為茺州州令,原茺州州令則調回京城。一起升遷的,還有孫眉。她被調去了茺州城防,每天帶著一群武婦操練、巡防。
今日剛巧輪值,這才收到魯國兵敗,派了使者前來談判。一聽是來求娶三殿下的,當即什么都顧不得,騎上快馬就朝許宅直奔而來。
“你激動什么?”許含淡淡說道,“有我在,誰敢來娶?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滅一雙!”
她說得很平淡,可孫眉卻愣是聽出了這里頭的狠辣絕決。
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你如果殺不過來,我一定會頂你的!”
此時的京城皇宮里,謝玙正一身冷然地坐在御座之上。這座位原本只能給姜琦坐的,只是姜琦如今正在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