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里,許含帶領的五百士兵一直在拼命地訓練,但是相對于她們的付出和努力,換來的卻更多的是質疑和嘲弄。
比如卓沁,比如程如。
程如是原征北軍的將軍,北地戰事一起,她第一個沖到了前鋒。魯國鐵騎天下聞名,她卻能和她們打成平手,除了許柳舟之外,魯國人最怕的便是程如。
許柳舟任征北大帥后,程如便只做了個副帥。
“程老大,那忠義侯死就死了,為什么還留著她的大帥之位?以能力以資歷,還能有誰比得過您?”
程如的右將名叫張沙,曾是個州城一霸,后來被程如撞見她朝那些擺攤的小老百姓們收保護費,便好好地收拾了她一頓。沒想到后來這個張沙就跟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來了,程如怎么甩都甩不掉,后來索性就把她帶回了府,讓她跟著自己混。
“此話可不能被外人聽去了,那個忠義侯世女還在后山訓練呢!”一旁的周情蓉扯了扯張沙,朝她噓了一聲,小眼睛又往周圍轉了一圈。
張沙一把將她甩開,把自己的衣衫扯整齊了才冷哼一聲:“怕什么?那個菜兵蛋子知道個什么?別說她了,就算是許柳舟在這里,老子也不怕她!”
程如瞥她一眼,里面意味有些莫測。
“你就是太直了!那天大帥把你打的那幾大板子難道還沒讓你長長記性嗎?”
周情蓉曾經也在許柳舟手底下做過事,許柳舟帶兵之嚴那是出了名的,否則向來所向披靡的魯國鐵騎也不會只怕她。可是她向來膽小,尤其是害怕許柳舟,這種怕似乎已經形成了習慣。縱然許柳舟已經不在了,那種懼怕之感卻依舊沒有散去。
“我呸!那天明明不是我的錯!”
“夠了!”程如見兩人又提起那天的事,便開口打斷,“都是過去的事,你們還提起做甚?眼下最要緊的是商量一下的情形?!?
張沙撇撇嘴,沒有剛肚子里的氣都撒出來,鼓脹得滿臉通紅。周情蓉無奈地攤了攤手,她們兩個就跟水和火一樣,別碰一起,只要碰一起絕對會爭個沒完。
“老周,你先說。”
周情蓉扭過頭不再看氣鼓鼓的張沙,指著她們面前的沙盤,說道,“據我所知,扎勒斯最喜歡分點進攻,而且她所帶領的手下個個都是騎射能手。想逐隊消滅圍困,這種打法對她們來說只怕是司空見慣?!?
“那你有什么法子可以對付她們?”程如垂眼盯著沙盤上的兩隊模型,平靜地問道。
“副帥,不如……我們按許帥原先的做法。”周情蓉弱弱地看向她,有些心虛地說道。
張沙頓時一拍桌子,道:“許帥許帥,你眼里就只有許帥!現在她死了,站在我們面前的,這十萬征北軍如今的大帥就只是我們的程帥!”
周情蓉被她這一堵,霎時閉上了嘴。這家伙每次跟自己在一起時,就跟吃了炮仗一樣。因著許柳舟去世,程如一直等著升適的調令,卻一直沒等來,一直卡到了如今,張沙的脾性便也越來越大。
她覺得,她還是避著她點。
程如頭疼地揮了揮手,朝兩人道,你們先回去,我一個人先靜靜。
張沙踏前一步,還想說什么,程如眼一閉,只朝她揮了揮手,并無言語,她只得將話都往肚子里咽了回去。
她們兩人離開后,程如長嘆一聲,癱坐在太師椅上。
她又何嘗不想做上那把椅子?可是皇帝對許柳舟之痛惜,或者說是謝玙對許柳舟的痛惜那是無人可比的。她這一死,魯國就像沒了韁繩的野馬,奔騰疾馳,再也沒了拘束。
她的確可以壓制魯國,可如今北地沿線都有魯國的人,她們狡詐多變,想贏這場戰爭,難!
正當程風還在想著對策時,一個士兵匆匆跑進來,只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