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兵團出名了。
只訓練了四個月零九天的五百人的奇兵團出名了。
只是許含臉上卻無悲無喜。蕪州之圍解決之后,她又帶著那五百人回到了蕪州城的后場訓練。而這一次想加入奇兵團的人卻絡繹不絕,正當謝玙打算幫她回絕時,她出來了。
看著一身勁裝的她,他的眼神里滿滿的都是心疼。她本該在潞州城或是綿州城里繼續逍遙度日的,如今卻不得不披上鎧甲,遠征北地。
“想入奇兵團,第一,把所有的抱怨都給我咽下去!第二,淘汰出局的,把你的眼淚給我擦干!滾回你原來的地方去!”
她的話極其簡短,說出來的話語聲卻鏗鏘有力!底下前來報名的征北士兵紛紛熱血沸騰,伸長了脖子看著她。
原先的五百奇兵團都歸為甲等兵。后編入武的統一無編名。為了測試士兵的等級,她參照焱國原有的兵制,稍加修改便制作成了一套考核機制。從最基礎的士兵體能最高級別的單獨作戰,每一條都列舉得極為詳細。
這一套細則連兵部尚書看了都連連稱贊,若是整個焱國都能按照這一套體制來,又何懼魯國鐵騎?
“殿下,陸太師帳外求見。”
謝玙正查看著通過初步篩選入得奇兵團的名單,便聽到下人來報。北地戰事起后,他便一直在北地,京城里的事都已經將給陸桓和蘇定清。
大焱有這兩個人在,倒也不用擔心會出什么大亂。只是陸桓和蘇定清對于他參政一事的態度一直很曖昧,很多事情都是能不找他便不找他。現在竟然主動渡河來北地尋他,定然有什么要事!
想到此,他將手中的名單放下,揚聲道:“請她進來。”
陸桓一進來便往地上一跪,謝玙眉頭一挑,讓萬芳將她扶起,問道“陸老這是出了何事?”
萬芳剛將她扶起,她再次跪下,掩面悲泣:“殿下,臣此次前來是為私事。”
謝玙思索片刻,了然地點點頭。戰事剛起時,聽說陸桓家中的老父聽到消息后便一病不起。如今熬了這么久,想必是病情未曾見好,來求自己施以援手了。
果然,陸桓開口懇求他能回漣州救救陸桓之父。
“臣知現在魯焱兩國戰事吃緊,但臣實在想不出這世上還有誰能夠為臣之老父續上一命。”她將身子伏低,若是細心察看,便可看到她的身子正微微顫抖著。
謝玙還未說話,門外便走進一人,正是安排完新兵回來的許含。待她看清趴在地上的人影,許含也是吃了一驚。
“陸老爺原是我焱國的頂天男兒,如今病臥在床,實在叫人心酸。魯國經過蕪州這一戰后,想必能安分上一些時日。”說著,她看向沉默不語的謝玙,建議道,“漣州離京城也不過半個月的路程,你去瞧過后,干脆就回京城吧!”
這話說得并無半分錯處,然而謝玙莫名地生氣。她這是在趕自己離開嗎?
“本宮救誰不救誰自有本宮決定,與許世女有何干系?”他端起一盞茶,垂眼抿了一口。
許含看著他周身突然散發出來的冷漠疏離的氣息當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看了看謝玙,又看了看依舊跪在地上的陸桓,想起自己那個連最后一面都沒見過的便宜娘親,當即同情起她來。
她蹲下身子,扶著陸桓,說:“你先回去吧,殿下又不是鐵石心腸,不會見死不救的。”
陸桓抬起頭看了眼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謝玙,又看看一旁的許含。而后沉默地朝謝玙拜了幾拜后便沉默地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許含便想起了許柳舟在世時的情形。她記得最后一次見她時,也是看的背影。不過是兩年時間,她的背便駝了,腰也彎了,走起路來從風風火火變成了巍巍顫顫,如今為了老父渡河而來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