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村落中間的廣場上一架床弩突然散架,將扛著的幾名侍衛壓得七零八落,到處混亂一片。許含站起來一看,當即朝那邊奔去,身后的謝玙也緊隨其后。
待得兩人來到廣場時,那些侍衛已經將散了架的床弩擺好。白巖正在低著頭一邊喃喃說著什么一邊研究著。
“怎么了?”許含問道。
“我想到個更好的辦法了!”她的問話剛問完,白巖便一拍大腦門,興奮地自地上一躍而起,激動地一把將許含抱起,原地轉了個圈,“我想到辦法固定了!”
許含被她感染,不禁也伸手回抱了一下她,拍了拍她的背說道:“那你至于這么激動?不過,發射的箭支能再加嗎?”
她所說的便是自動上膛的旋轉軸。臂弩較小,更不會散架,但是床弩實在太大,旋轉軸很容易脫節,造成整個床弩散塌,這也導致一個結果,那就是預備箭支的數量實在有限,最多只能配備三支。可是臂弩卻可以預備六支!
如今她既然找到了方法,那是不是也意味著配備的箭支也能多一些?
“我現在就去試試!”說干便干,白巖轉身便進了組裝房。
若是往常,謝玙定然不會允許她和旁人如此親昵,可是現在他站在她身后,看著那道堅定而又決絕的背影,竟突然生出一種與她漸行漸遠的感覺。他慌亂之中,猛地踏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轉身便往懸崖處走去。
剛才一進村落時,他就已將這里的地形收入眼底,記在心中。現在拉著她,輕車熟路地很快便到了懸崖邊上。那里還有負責運輸鐵原料的侍衛守著,她們也是輪流負責,以旗幟交流,到了時間便雙雙休息,到第二天再繼續操作。
看到謝玙拉著許含朝懸崖這邊走來,還以為是來查看的,隊長正要跑上前來匯報,卻被謝玙忽視而過。
“說吧,把你想說的話都說出來。”謝玙平靜地望著她道。
許含看著面前這個固執又脆弱的男子,心底微微嘆了口氣。她倒不是氣他不救秦琉璃,她只是氣他憑什么什么事都由他做主?她知道了又會怎么樣?秦家之事她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她和他出手,只怕秦琉璃也不見得會接受。
秦琉璃是如此驕傲的人啊!只怕即使當初秦家將他逐出家門時,她站在他面前,他也依舊笑得瀟灑恣意無所畏懼。
她的確傷心,的確難過,也確實會失落。為秦琉璃有那樣一個出身而悲哀,為他這樣驕傲的男子竟就此沉淪再無頭之日而悲哀,也為自己也許再也見不到這個朋友而悲傷。
“我不怪你……”許含一開口便哭了。
那眼淚就像被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謝玙伸出手,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
此時,遠處的夕陽正將她最后一縷光芒藏入山腳。暮色沉沉,野曠天低,層巒疊起,寧靜悠遠,耳邊只有微風卷著絲絲云霧,帶著微濕的水氣靜靜地翻騰……
謝玙并未在山隱村呆多久,而是第二天一早便下了山。
有了前一天的發現,白巖很快便研究出了改良后的床弩。進度一下便提了上去,不僅不需要擔心會不會散架,而且預備箭羽的數量也加了一倍。
山隱村的進度越來越快,而此時魯國境內,八王女帶著卓依拉和卡伽正趕著將黑油挖出來。宇國的北邊歸魯國所有,南邊歸焱國所有,但宇國百姓卻大多希望回焱國生活。
不僅是因著原暉晟帝安撫有術,更是因著魯國民風彪悍,宇國百姓根本不堪其擾,久而久之北部的宇國基本沒了什么宇國人,盡都跑去了宇國南部,也就是焱國境內。
“王女,如果我們能把原宇國的所有國土拿下,南部的那些黑油就是我們的了!”卡伽雙眼冒著熾熱的光芒,只要想到把這些黑油潑到焱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