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周家,竟然是如此的闊綽土豪,看來京城的有錢人家比比皆是啊。
來到前面的院落,沈若蕭目光落在涼亭旁邊正在練武的少年身上。
這少年身子瘦弱,長相清秀但帶著冷漠,嘴唇緊抿,整個人的膚色呈現一種蒼白的透明感。
看來,他是個有隱疾的人。
此時,他穿著白色的長袍,手中拿著一把長劍,一招一式動作流暢,透過來的風都帶了銳氣。
額頭上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嘴唇也顫抖的厲害,他卻仍然穩穩的拿著長劍,進行著下一個動作。
終于,最后一劍落下,他整個人也如秋天的落葉一般倒在地上。
“柏兒!”周夫人哭喊著沖上去,趕緊把倒在地上的少年扶了起來。
周柏依然緊閉著雙眼,似乎是了無生機的樣子,把周員外也嚇了一跳。
“柏兒,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倔呀?明明都跟你說,讓你在床上好好躺著休息,你怎么就天天和我們對著干?”
使勁的給他掐了掐人中,周柏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卻把頭偏到一邊,滿臉抗拒的樣子。
“柏兒,你說話呀。你這樣娘心里害怕,娘擔心你啊!”周夫人不住的嗚咽。
周柏睜著灰藍色的眸子,目光空洞,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忽然,他眉頭一皺,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的臉白的就像紙一樣。
周員外看著那鮮紅的血,整個人急得發慌,在原地大喊:“快,快去給我找郎中來,你們都快去啊,還在這里愣著干什么?!”
旁邊的下人們也終于反應過來,一個個手忙腳亂的找郎中,給他端熱水過來。
片刻,一個白胡子老頭提著藥箱,匆忙的走進來,看到周柏這副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
“周員外啊,老夫已經來過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這樣一個情況,你讓我怎么辦好呢?”
“林郎中,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柏兒他年紀還小,他實在是受了太多苦,吃了太多藥了,一定要想方設法的幫幫他呀!”
周郎中一臉祈求的拉著林郎中的手,淚眼汪汪。
林郎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把手放在周柏的胳膊上,過了片刻又瞧了瞧他的眼睛和舌頭。
剛看到那大朵大朵的血跡時,他面色更凝重了幾分:“周員外,這孩子已經病了這么多年,到底能夠有什么活頭,你們這些當爹娘的竟然比我更清楚吧?”
周夫人淚眼朦朧的抬起頭:“林郎中,話可不能這么說,我們周柏年紀小,還有的是活頭,他不僅以后要活到娶妻生子,還要長命百歲,兒孫滿堂!”
“行,既然你們這爹娘都如此執迷不悟,那老夫也是無法,這病一天比一天嚴重,早就病入膏肓,根本救不回,你們以后另請高明吧!”
說罷,他一甩衣袖,收拾起自己的藥箱扭頭就走。
周員外急著往前追了兩步,卻終究也是徒勞,林郎中早就已經出了大門。
周夫人愣了片刻,爆發出一陣更猛烈的哭聲,那哭聲撕心裂肺,旁邊的沈若蕭都格外動容。
這世界上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爹娘,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痛苦,即便是周員外這樣的富足人家,也只不過是表面的光鮮亮麗。
其中的各種苦楚,恐怕也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吧。
旁邊的丫鬟和小廝們也都偷偷的抹眼淚,心里很不是滋味。
雖然平時這個大少爺性格十分孤僻,不和他們多做言語,但至少也是心地善良之人,從來都沒有過分的為難。
若是去了其他的大戶人家,恐怕非打即罵,早早的受盡刁難,哪里又會找到像老爺夫人這樣心地善良的人呢?
可是為什么上天這么不公平?
竟然讓這種事降臨在他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