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一頭栽到北冥海灘上，她覺得心力交瘁，身邊的結界已經消散了，嘴里的血腥味還沒有消退。

陸離在地上滾了兩圈才站起來，她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想想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當陸離艱難站起來的時候，外邊圍了一圈妖精。

“有事？”

“陸長老，我們各家族的族長一起，推舉出來一位大長老，想著您是長老，還是得告訴您一聲。”

“大長老？什么意思？”

“大長老的意思，就是與向北大長老一樣。按照向北大長老生前的命令，大長老主理秘境全部事宜，長老按照大長老的意思，協理秘境事務。”

陸離掃視眾妖，“你們投票出來一個大長老？”

“不錯！”

“誰？”

一妖站了出來，“我。”

陸離認識他，他正是黃牛家族的族長黃寧，平時看著很像黃牛給人的固有印象，耿直，憨厚，樸素。陸離就算想破腦袋，也不能猜到是這位成為了“大長老”可是今天陸離已經夠震驚的了，她覺得自己對于人心猜測的能力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陸離強撐著站直身體，冷笑一聲，“我師父已經將投票制廢除了，你們怎么還用投票制？如今我是咱們妖族的長老，沒有我的同意，誰允許你們投票了？”

黃牛族長理直氣壯，“非常之時，我們妖族必須團結一致共渡難關。我們一共一千二百余位族長，一致同意恢復投票制，征求妖族最廣泛的意見。就在剛剛，投票結果已經出來了。黃寧不才，承蒙眾妖所托，繼任大長老之位。”

“一致同意？我呢？我這個長老在你們眼里，是一點用都沒有嗎？”

“陸長老也不必生氣，我們剛才是想找您的呀，可是您這不是不在嗎？我們尋遍北冥之濱，都沒有見到您。我們之前就被告知，大家只能在這海濱活動，所以我們真的不知道您去了哪里。為了妖族的安危與未來，我們不得不抓緊時間投票。”

“哼。”陸離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這借口編的不錯。”

“陸長老，我們秘境向來以投票決定事宜，個別人不參與投票是不會影響投票結果的。畢竟當年向北大長老也經常不參與投票，也是他說只要有一般人同意，事情便可決定。陸長老作為向北大長老的弟子，更應該遵守大長老當年定下的規則。”

陸離嘴角上扯，大家對于規則的解讀還真是令她大開眼界呢，有利于自己的規則就使勁挖掘，不利于自己的規則就當垃圾一樣扔在地上。

“那我想問問黃牛族長，您打算怎么保衛妖族？憑您的本事，您是要帶領攻打神界？還是想在這魔界闖出一片天地，亦或是再次回到人界，為禍人間？”

“混賬話！我

們妖族何時危害人間？凡人們誤解我們就算了，你怎么也這么說？對得起自己妖族長老的身份嗎？”

陸離笑得直不起腰，“我不過問問你以后要如何辦，你就如此急眼吝嗇，你就這么心虛嗎？”

“我心虛什么？我們妖族的事情自有大家投票決定，集體的智慧必能幫助妖族找到最好的出路。”

“這么說，您這大長老就是做做樣子唄？啥用也沒有？就指著大家想？他們到底能想出什么？連這海濱都走不出去！”

“休得胡言！”黃寧劍眉豎立，“妖族的事情容不得你一人獨斷。”

陸離臉上仍舊掛著笑，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背叛了，從何仁到于水，到向北，再到眾妖，真是一撥連著一撥，讓人應接不暇。

陸離見眾妖都以一種看敵人的眼光看自己，突然就笑了起來，笑得花枝爛顫，精疲力盡。陸離終于笑夠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你們可真是太厲害了，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