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內部爭斗,以四名位高權重之人身死,而暫且告一段落。
無論秦相呂不韋,還是秦國宗室以及本土勢力,面對前所未有的危機,都選擇了聯手抗敵。
他們都清楚,在秦國生死存亡面前,所謂的內部權力爭斗,只是笑話罷了。
弋陽,位于咸陽與葺中間,乃黃河、涇水、灞水三條大河匯集之所,作為咸陽東部門戶,其戰略位置之重要性不言而喻。
故此,當趙嘉率領大軍而來之際,河畔已經布滿了哨卡,附近精壯也被抽調駐守在弋陽。
灞水以東,旌旗密布,人喊馬嘶。
趙嘉看著灞水那滾滾的波濤,以及對岸密布的旌旗,不由眉頭微皺。
“咸陽雖無城墻,可惜趙軍想要跨越弋陽攻打咸陽,卻是困難重重,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王翦小聲說道。
趙嘉問道:“能不能繞道,從其余地方渡河?”
王翦搖頭:“弋陽作為三條大河匯集之處,又是咸陽東部門戶,沿江早就修建了許多烽火臺,晝夜有士卒巡視,想要繞道渡河十分困難。”
“除非,繞道五十里以外,再伐木渡河。”
“只是戰馬不便運輸過河,且繞道如此遠勢必會給咸陽反應時間,以咸陽附近城池之富庶,百姓之眾多,縱然精壯大多都被征調前線,只要秦王詔令下達,短時間內亦能聚集十萬之眾。”
“彼時,吾等縱然能夠兵臨咸陽,亦不可能將秦都攻陷。”
趙嘉聞言,卻是搖頭道:“本來還抱著僥幸心理,如今觀之,還是應該踏踏實實,以國力取勝啊!”
王翦笑道:“君上目的已然達成,能否攻克咸陽,并不重要吧。”
趙嘉笑而不語。
函谷關,秦軍主帥營帳。
“啟稟將軍,信使傳來急報,平岐君趙嘉率領數萬精騎,深入我秦國腹地,已然攻到弋陽城下,咸陽告急!”
樊於期聞言大驚失色,說道:“怎會如此!”
張唐亦是臉色微變,繼而喝道:“速速封鎖消息,決不能讓士卒們知曉,泄露消息者殺無赦!”
樊於期也反應過來,眼中閃過厲色,道:“依張唐所言,封鎖消息!”
趙嘉繞道突襲咸陽,固然讓人吃驚,可是冷靜過后,樊於期倒也并不擔心咸陽安危。
他現在最擔心的事情,乃是消息傳到前線以后,將會引起士卒們的恐慌,那時可能會給聯軍可趁之機。
“可是,已經瞞不住了!”
信使接下來的話,卻讓樊於期以及張唐二人皆駭然失色。
“本帥剛剛得到消息,為何瞞不住了,是不是你來的時候大張旗鼓,將消息散播了出去?”
樊於期右手按劍,臉上殺機彌漫。
信使聞言大驚,急忙跪在地上說道:“事實上,這個消息并非先從咸陽傳播而來,乃是許多商賈以及聯軍派人散播。”
“這個消息仿佛有人故意廣而告之,這才在短時間內傳遍各個營寨。”
“起初,還有許多人不信,只是今日函谷關附近涌來了許多關中難民,這才證實了這個消息,如今已經瞞不住了。“
張唐當即對著樊於期說道:“將軍,為今之計乃是穩住軍心。”
秦軍各個營寨,都有軍法官手持令旗四處奔走,口中大喝:“趙賊深入關中,早被相國聊中,故意施展誘敵深入之策,將數萬趙賊圍困于弋陽,不日即將破敵。”
“有敢造謠亂我軍心者,軍法處置!”
對著軍法官的不斷奔走,以及秦律那嚴苛的律法,本來還有些動蕩的軍心,很快就被穩定了下來。
只不過,張唐此時卻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