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從酒店離開,駛過車水馬龍的街道,最后停在一棟有些老舊的寫字樓門口。
厚重的玻璃門隔絕了身后的喧囂,男人走出電梯,腳步聲在空曠的樓層響起,顯得突兀而危險。
自動門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走上前,想給他一個擁抱,被拒絕后也沒有不高興,笑著用中文說:“我還以為要明天才能見到你。”
賀之樟沒說話,這個地方他來過很多次,越過主人走到里面的會客室。
青年叫唐洛,加拿大華裔,心理學碩博連讀,工作室成立不到三年,業內已經是小有名氣。
兩人的‘緣分’還要從五年前說起。
賀之樟的病癥不是一天兩天,等賀老爺子發現的時候已經很嚴重了,只能通過藥物來控制。
唐洛的老師是個心理學教授,主要研究的就是多重人格。
賀老爺子請他過來,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結果也還是跟之前那些人一樣。
有一次唐洛幫老師整理房間,無意中看到了賀之樟的病例,決定拿他當畢業論文的選題。
教授自然是不同意的,他答應過賀老爺子要保密,最重要的是那個人跟一般的雙重人格不同,他很危險。
唐洛是個相當執著的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旦找準目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他偷看了教授的電腦,發現對方留的資料是假的,于是又查了教授那幾天的活動路線和通話記錄,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終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能讓教授鎩羽而歸的人自然不簡單,所以找到賀之樟后,唐洛沒有莽撞的跑過去,而是選擇暗中觀察。
想接近賀之樟,必須要有正當的理由,于是唐洛把主意打到了賀娉婷頭上。
賀娉婷是賀淮山的女兒,被寵的無法無天,碰上個才貌雙全的唐洛,立馬就淪陷了。
唐洛就這么光明正大的進了賀家的門,然后發現除了賀老爺子之外,好像沒人知道賀之樟生病的事。
從賀娉婷這里得不到想要的,唐洛不再跟她周旋,開始跟蹤賀之樟,意外撞見了他發病。
從未試過那么近距離貼近死亡,被掐著脖子按在墻上的時候,唐洛感到的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錯了,都錯了,你根本就不是雙重人格……”
正是因為這句話,讓賀之樟停了下來。
看著那個雙目赤紅的人,唐洛咯咯笑出聲,用嘶啞難辨的嗓音對他說:“你身在地獄,只有我能救你。”
賀之樟見過太多自以為是的人,還以為這次能聽到什么不一樣的,結果依舊讓人失望。
五指收攏,窒息的感覺如潮水襲來,下一秒就要將人淹沒,唐洛終于怕了,扒著賀之樟的手艱難的發出聲音,“艾莎!艾莎!”
幾乎不可聞的兩個字,賀之樟卻聽見了,感覺抓著自己的手微微一頓,唐洛知道自己賭對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一個人。”
剛說完就又被掐住脖子,腳尖慢慢離地,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痙攣著,然后他聽見那個惡魔附在耳邊問:“你還知道什么?”
“我,我還知道你想見她,我,可,以,幫,你。”
拼盡全力說完這一句后,唐洛失去了意識,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了。
唐洛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賀之樟。
當時他的嗓子還說不出話,可他已經等不及了,見到賀之樟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幫你離開地獄,你當我的小白鼠,怎么樣?”
沒人知道這個品學兼優的男人骨子里的瘋狂,剝掉偽裝后的唐洛,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你說你也夠狠心的,一走就是三年,忘了是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