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信步回到房間門口時(shí),正巧碰見老婦人囑托安排房間的管家,管家走在前面,身后跟著一名小廝,手里提著一個(gè)木盒,垂著腦袋,小心翼翼的模樣,看不見他的神色。
看見羅天后,管家停下身子,向羅天拱手致意。
“倪公子。”
羅天微微點(diǎn)頭,多看了管家兩眼。
雖然是管家,但他沒有一點(diǎn)下人的神態(tài),行為舉止,頗有一股大家風(fēng)范,年齡已過中年,神色依舊飛揚(yáng),如果走出去,不說自己是城主府的管家,說是一名員外也沒人會(huì)不信。
由此可見,城主府往日風(fēng)光,就連一個(gè)下人,城主府大宅院的后勤管家,也能養(yǎng)出這樣的姿態(tài)!
“倪公子,晚宴上的食物酒水都是在下承辦,不知倪公子是否還滿意?”
管家非常客氣,羅天也不倨傲,平和的說道。
“除了酒水有些淡之外,其余都不錯(cuò)。”
“淡?”
管家的臉抖了抖,笑道。
“倪公子果然是英雄豪杰,海量啊!”
羅天擺擺手,不再和管家客套,低聲問道。
“還不知管家名諱?”
管家愣了一下,旋即說道。
“我姓嗣,自小就是城主府的家臣,為城主大人,服侍了三代人。”
嗣管家說到這里,臉上才有了一絲驕傲,更多的是一種自豪,是因?yàn)樽约耗芙o城主府服務(wù)的一種光榮。
羅天眼睛一閃道。
“那倒是失敬了,原來是城主府元老!”
嗣管家連連搖頭道。
“倪公子切莫如此說……嗣某資質(zhì)有限,老爺年輕時(shí)就與我說,讓我讀書習(xí)字,奈何不是這塊料……在朝堂上,幫老爺做不了什么事情,如今……哎……不說了,不說了,嗣某話多了……”
羅天笑了笑,輕聲道。
“積善人家,必有吉祥。能讓嗣管家?guī)状藶槌侵鞲?wù),絕不僅僅只有你們的忠誠,看來,城主一家對人還算公平。”
嗣管家聽后,立刻說道。
“正是如此!必能吉祥!無論是城主大人,還是夫人,或者是諸位公子,對下人都視為親人,特別是老夫人,從來不曾打罵過下人,甚至很少說重話。無論是家臣,還是在外聘來的下人,每個(gè)人都是公平的,沒有任何區(qū)別。銀子俸祿,一日都不曾少過他們的,更別提平日里老夫人的賞賜,每逢節(jié)日,老夫人都會(huì)發(fā)些紅包給下面人。”
說到這里,嗣管家激動(dòng)的說道。
“在我們下人的眼里,城主老爺一家,都有神仙心腸!可惜……老爺竟然說病就病了,老天無眼,老爺病重,這天離城便亂了,又有多少人流離失所,多少人受苦啊……天見可憐的。”
說著說著,嗣管家竟然自己抹起了眼淚。
老淚縱橫的臉上,寫滿了對眼下城主府變故的失望與無奈……
“還望像倪公子這樣有大才的人,多多襄助城主府,還老百姓一個(gè)太平安寧的日子啊!”
不得不說,嗣管家的一番話,讓羅天觸動(dòng)還是很深。
當(dāng)然,最后,嗣管家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請求”,都不會(huì)是那么的單純。
羅天也沒多去解釋什么,點(diǎn)頭道。
“老管家,這么晚了,這是準(zhǔn)備趕往何處?”
羅天隨口一說,卻發(fā)現(xiàn)跟在嗣管家身后的下人,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用手拉了拉手上的食盒。
非常細(xì)微的舉動(dòng),只有羅天看到了這么一幕。
嗣管家回頭看了看下人,低聲道。
“老爺?shù)氖冀K沉睡不醒,已經(jīng)有半月之久,這期間,都是由我專門讓后廚做一些流食,否則,人哪里扛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