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機會嗎?”
“如果我們的艦隊能在堡壘完全淪陷之前重新占領碼頭的話,或許我們還有機會等到約翰陛下帶著殘兵回到君士坦丁堡……”
海戰的動靜早已傳到了皇宮之中,但此時的新羅馬,除了城防軍外,根本無法短時間集結兵力去增援前線。更何況,用于運輸的船隊大都停靠在海峽對岸,此時已經被夜幕與戰火徹底阻隔開來。平靜的馬爾馬拉海此時卻如同天塹一般橫亙在巴爾干與小亞細亞之間。
君士坦丁十一世僅在圣坐上略微思索片刻,便迅速決斷道“立刻派人去加拉塔,打開所有鐵索,讓橫帆船出去!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奪回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海權!另外,向比雷艾夫斯港、威尼斯、塞浦路斯、馬耳他、匈牙利、阿爾巴尼亞求援。”
幾個傳令內侍應諾后,迅速領命便去。
對于帝國而言,割喉堡的戰略價值似乎已經可以被早已包圍多日、朝不保夕的士麥那所代替,這座城防更加堅固的堡壘也更適合作為通往奧斯曼心臟腹地的橋頭堡。但眼下的這場海戰,才是實際上射向帝國眉心的利箭。
至今為止,君士坦丁堡方面仍然無法弄清奧斯曼人的海軍艦隊究竟是何等規模,光憑著鳳凰艦隊主力在港且遲遲沒有取得優勢來看,這支艦隊恐怕糅合了奧斯曼所有可以動員的艦艇。此時黑海方向情況尚不明確,卡拉查若還有后手,或許連帝國海軍的情況都岌岌可危。
“馬爾馬拉海如此封閉的環境,只要約翰陛下能堅持到天亮,我們的主力艦隊甚至有機會擊沉所有來犯的敵人,但恐怕,時間并不站在我們一邊了……”老阿格里帕對割喉堡這樣的要塞的防備力量是心知肚明,甚至約翰帶領少數兵力扼守至今,都已經舉步維艱。
君士坦丁沒有應話,他的雙眼之中布滿血絲,從博斯普魯斯海峽上傳來的炮響,每一聲都刺激著他的神經。現狀甚至比數年前困囿在狄奧多西城墻內時更加窘迫。
“我們得做點什么,阿格里帕……那是我……那是帝國未來的皇帝……”
……
沸油與箭鏃很快就被消耗殆盡,在外墻上防守的士兵壓力也愈發明顯。此時,配合著巨型攻城塔與輪式炮車的卡拉查主力軍團終于不再扭捏,將精銳的耶尼切里盡數填補到了戰線上。
手舉厚鋼盾的奧斯曼近衛在攻城塔放下登梯后,迅速依靠甲胄優勢,以肉體在城墻之上撕開了幾道豁口,緊接著,便是潮水般一擁而上的奧斯曼士兵,將帝國軍隊從居高臨下的守城戰變為最原始的肉搏。
卡拉查的籌備不止如此,在火炮引信被點燃之后,此前因為投石器輪番轟炸,搖搖欲墜的東側城墻,終于再無法支撐,轟然倒塌。而原本堅守在城墻上的帝國士兵,則成為了奧斯曼火炮的第一輪犧牲品。從數米高的城墻上徑直摔落到瓦礫殘片中,能剩下的,只是一灘破碎的骨肉而已。此時,跟在最后的仆兵也已經投入一線,眼前的盛況無疑激發了奧斯曼人的血性。他們已經許久未從希臘人手中奪取到一場像樣的勝利了,而此刻,他們的皇儲,距離自己也僅有一步之遙!
“主在看著你們!殺死所有膽敢擋在你們面前的異教徒!”
卡拉查一聲低吼,充作預備隊的親衛們同樣踏入戰場。此時,戰爭已經化作了屠戮,體力難以為繼的帝國士兵已然無法在正面對抗中取得任何優勢。失去了城墻庇護,任何抵抗便失去了意義。
在軍隊潰退到內墻之后,整個割喉堡內還具備戰斗能力的士兵僅僅只剩下了五六百人。而更多的士兵,除卻在前線拼殺至死者,多半也遭到了踐踏、或被流彈流矢所重創。
內城的壕溝并不算深,城墻更非堅固無比,直到奧斯曼人突破,恐怕也難以見到黎明的曙光。
“陛下!”
此時的約翰多少有些狼狽。因為炮火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