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堡的街巷一如往常,并沒有因為巴西琉斯圣體突生變故而陷入混亂。
相反,色雷斯地區穩定下來以后,商隊來往愈發絡繹不絕,來自馬穆魯克布爾吉王朝的東方貨物也被陳列在了商人的貨架之上。廣場中央熙來攘往的人群,仿佛給人以千年前東羅馬的帝國臣道布澤天下的史詩之感。
“這才是新羅馬該有的樣子……”約翰不由地感嘆道。
前往皇庭的路上有大量宮廷衛軍執勤,其數量幾乎是約翰上次離開君士坦丁堡之前的三倍,不知是因為帝國征兵工作過于順利,還是如今君堡涌動的暗流不得不需要額外的軍費開支來維持治安。
“的確和我印象里有很大區別。父親當年隨著錫耶納商團前往君士坦丁堡時,向我復述的城市只是一片死氣沉沉,人丁蕭條的荒蕪破敗的囚牢。”科西莫自然地應和著。盡管背后的公主殿下的眼神中仍然充滿了警惕,但他卻相當自信這一趟可以為佛羅倫薩帶去更多利益。
“陛下!”
老阿格里帕早先接到了傳令的消息,已經等候在了圣宮門口,剛要開口時,他看到約翰背后負手站立著的科西莫之后,又吞了吞口水。
“看來陛下已經知道了……幸好您和公主殿下沒有什么大礙。”阿格里帕尷尬地笑了笑,“御前會議推舉了巴塞麗莎暫行攝政,但您既然平安歸來,我想務必要重新召開議會,商討帝國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目前帝國的內政事務是你在處理嗎?”約翰接過阿格里帕手中的報告,一邊跟隨著前往內廷。既然伊薇代行執政,又是兄妹二人名義上的母親,禮節上的拜會是免不了的。何況她在入室巴列奧略家族后,也算得上是恪盡職責,盡管正統性上有待商榷,但并沒有給人留下惡感。
“并不,大宮相是金奇先生。在稅收商貿方面,他有更豐富的經驗……陛下您是去找巴塞麗莎嗎?”
“怎么了?”約翰跟著阿格里帕停下了腳步。
“巴塞麗莎如今并不在內廷。”
“不是說御前會議推舉她成為攝政了嗎?為什么不在圣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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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約翰陛下……巴塞麗莎的臨盆日,就是這幾天了……”
約翰回到君士坦丁堡的消息很快就散播開來,而當初被約翰哄散,如今蠢蠢欲動的幾個舊貴族也迅速地匿去了聲息。
第二日的御前會議一如往常召開,但這次的會場座無虛席,圣宮之內但凡有資格入場的人都沒有缺席。并非全是因為約翰兄妹死里逃生,在上帝眷顧之下得以重回君士坦丁堡整理朝政,而是因為圣宮中來了另一位在眾人意料之外的角色。
普世牧首阿塔納修斯二世。
原本歡迎會性質的御前會議,因為大牧首的出現,氣氛陡然變得詭異了起來。
侍童托舉著阿塔納修斯的長袍,幾位主教各自捧著圣經與十字手杖,在衛兵敬畏的眼神中,一步一步走向會場中央。
約翰瞇起了眼睛。
“牧首冕下,是圣索菲亞大教堂有什么事務需要御前會議討論決定嗎?”索菲雅同樣身著正裝與紫色坎肩,待著公主的冠冕,面色有些僵硬。
宗教人士出入政治的廳堂,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間節點上,是十分離奇的。更何況,臺下還坐著另一個不速之客科西莫。盡管他沒有任何資格對帝國的政務發表意見,但一些宮廷丑聞傳揚出去,總會帶來意料之外的不良影響。
“神愛世人,陛下。您誤會我的意思了。”阿塔納修斯正步來到約翰的圣座前,微微躬身以示尊敬,隨后,身后的主教雙手托起一張金帶封綁的嶄新卷軸,并高舉展示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