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比烏斯-光輝號的主炮第一門炮彈落在沙灘上時,帕提歐傭兵的指揮官就大概知道,這一夜,恐怕十有是負隅頑抗的結局了。斥候用于登陸的漁船一條都沒有浪費,原封不動地被送到了艦隊旁邊。大型戰艦無法駛入的海灣,小體量的漁船卻可以來去自如。
契約精神固然重要,但要建立在軍隊能夠控制戰場局面的情況下,這點對于傭兵尤其適用。
就算帕提歐本人在凱法隆尼亞島上,如何用兩百個輕步兵抵擋數千具裝步兵的沖擊,本身就是一個無解的命題。更何況,近岸營砦的后背,此時也已不安全。
舉著鳶尾盾的傭兵指揮官茫然地拔出從背后釘入自己甲胄中的箭矢,不知道海灘上是誰喊了一句“我們被包圍了!”緊接著,便是真正意義上的兵敗如山倒——乘坐著漁船的鳳凰艦隊士兵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稀疏的箭矢因為黑暗而完全失準,只稀稀拉拉地跌落進浪涌之中。帶頭沖鋒的當然還是瓦西卡,他雖然不喜歡坐船,但下來的戲碼,就是瓦拉幾亞男兒最喜歡的屠戮。
“我們最尊貴的皇帝陛下正在旗艦上看著我們的英姿!兄弟們,跟在我的身后!”
按照東帝國目前的軍律,臨陣后退,自瞽目至陣斬。這套老黃歷沿用至今卻讓鳳凰軍團擁有了相當強悍的凝聚力和戰斗力,尤其是面對劣勢時,幾乎不會出現陣型崩潰的情況。
當然,取得優勢全線沖鋒時,士兵們心中更是有數——喬萬尼向來賞罰分明,弗洛拉的鷹翼連隊就是榜樣。喬萬尼里當然不會只賞個頭銜,回去弗洛拉從貢布里涅的金庫里搬了多少東西,雖然約翰沒明說,但這已經不是秘密了。異常完善的賞罰體系自然會讓軍隊展現出更強的攻勢。在沙灘上筑設的圍欄、柵墻、拒馬和營砦的高墻幾乎全部成了擺設。
從背后偷襲的斥候軍團已經將傭兵的防線瓦解殆盡。瓦西卡要做的,就是帶著士兵們徹底血洗整個營砦。
“好了,進船艙告訴約翰陛下吧,帕提歐在凱法隆尼亞的短暫非法統治馬上就要結束了。剩下的兩座海防要塞,那也只是海墻堅固而已。”
喬萬尼站在甲板上,正吩咐間,瓦西卡與身邊的瓦拉幾亞輕步兵已經包圍了三十多名帕提歐的傭兵。他們背對背結成了一個半圓,令半部分靠著營砦的外墻。時不時還有流矢擦著他們的頭皮飛過,然后扎進原木中。
帕提歐的傭兵顫抖地抱著他們的斧子或是護手劍,其中只有一半的人配了面厚木圓盾。這隊傭兵,大概也是稍顯廉價的那種。
“瓦西卡將軍,海岸附近的敵人已經清空了!”
“點一支響箭,讓軍團準備登陸吧。接下來,就該把整個凱法隆尼亞島好好洗洗了。”
……
“君士坦丁陛下,捷報!”
“捷報?”君士坦丁十一世抬起頭,“最近帝國之內有什么戰事嗎?約翰的鳳凰軍團應該還在貢布里涅修養吧?”
“是這樣。伯羅奔尼撒半島至愛奧尼亞群島之間有一個長期流竄的罪犯,糾結了幾千的傭兵,盤踞在這兒。通過海盜、掠奪和威脅等手段動搖帝國的統治。伯羅奔尼撒半島西岸稅收賬目的問題也是那個叫帕提歐的人在搗亂。”宦臣掐著細嗓,將戰報送到君士坦丁十一世桌上,“幾天前,約翰陛下出動了整個軍團,并聯合了托馬斯殿下向帕提歐的傭兵發起了強攻。現在愛奧尼亞群島已經完全被帝國所掌控。只不過這個帕提歐還在流竄。”
“軍團傷亡怎么樣?”既然是捷報,君士坦丁便直接寫上了批復。對付這樣流寇性質的傭兵組織,君士坦丁十一世倒不會太擔心。這些戰報之后自然會有冊吏作為檔案封存起來。
“損失應該不到十人,其中有三個在登岸過程中因為舢板側翻墜入水中……”
“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