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你的措辭小姑娘!你現在面對的是帝國的共治皇帝約翰·巴列奧略陛下。這里是皇室的內閣會場,不是你所熟悉的沾滿糞水與惡臭的鄉村集市!任何不敬的行為都有可能惹怒在座的任何一位貴族!”杰弗瑞敲了敲拐杖,“你現在應該以最誠摯的態度懺悔并道歉!”
“沒有必要了,杰弗瑞?!奔s翰的眼神有了些細微的變化,“我想我們的軍隊,對無辜平民的掠奪以及對百姓的暴行,都應該被一字一句記錄在戰報里,不應該不翼而飛,對吧,喬萬尼閣下?”
“您很明智,我的陛下,但鳳凰軍團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眴倘f尼欠了欠身子,“陛下,我們進攻斯梅代雷沃的軍隊,當然不可能全是常備軍團。我們同樣需要雇傭軍團在前線為我們出生入死。如果一筆金子能減少鳳凰軍團的傷亡,我會對此保持緘默?!?
“即便他們在我們未來的領土燒殺搶掠嗎?”
“這就是野蠻人的傭兵保持紀律性的一貫作風。”喬萬尼沉默片刻后答道,“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我們不可能要求每一支軍隊都能有鳳凰軍團那樣完備且可執行的律令。實際上……我的陛下,戰爭中無謂的犧牲早已經成為了常態。您知道的、瓦西卡將軍的家園也經歷過這樣的浩劫。每日涌進貢布里涅的難民有一大半因為戰爭家庭破碎,這個小姑娘,只是無數無根漂萍中并不起眼的那一只罷了?!?
“況且,她經歷的應該遠遠不止她所闡述的那么簡單?!彼鞣蒲泡p輕松開約翰的手臂,在尤斯廷娜的攙扶下站到雷米面前,“小姑娘,作為帝國的公主,我對你的遭遇表示歉意和遺憾。你和你的家人的確在戰爭中受到了不必要的折磨……但我同樣好奇,你身上的那些工具,包括你對偷盜、潛入的技巧,這不應該出現在一名磨坊主的女兒身上?!?
索菲雅用手指勾起雷米的下巴“看著我的眼睛,小姑娘。在上父與皇室面前,你不應該有所隱瞞和欺騙。”
雷米有些不安地偏過頭,嘴里嘟噥了一句沒什么,就再也不敢多看索菲雅一秒。
她能聞到索菲雅身上傳來的熏香與花蜜混合而成的甜美氣息,那味道與她的生活不應該產生任何交集。
“如果你不說出來,卡露婕女士很可能就會以襲擊貴族的名義讓你去蹲幾年牢……當然,如果你能付得起自己的贖金倒也沒什么……頂多未來在帝國境內,偶爾會有衛兵特別關照你一下罷了……”索菲雅仍隨和的笑著,但這笑容顯然給了雷米更大的壓力。
再有能耐,年紀也擺在那里,總不能街上每個姑娘都指望有索菲雅那樣的心氣吧?
約翰這樣想著,果然,雷米過不了幾秒就吞吞吐吐地道出了原委。
“幾年前我幫爸爸在磨坊里打掃的時候……我忽然發現磨坊水車下面有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她半邊身子都泡在冰涼的河水里,那時候……我還以為他已經死了……”雷米費力地回憶著,或許事情發生時她還不怎么記事,所以追尋根源有些困難,“那時候爸爸去城里采買。集市不是天天有的,小麥會有人專門送到磨坊里來,但其他東西,我們得去舒姆利亞或者更遠的斯梅代雷沃去買。”
“我建議你挑重點說?!彼鞣蒲藕鋈怀雎暣驍嗟溃懊總€人都有奇妙的遭遇,但這并不是我們想要知道的?!?
“那個女人在兩天后的半夜醒了。但也已經……總之,那個時候是我半睡半醒地看著她,她只交代給了我一串雕著奇怪紋路的銀質項鏈和一把鑰匙。在天沒亮的時候,就死了……”雷米象征性地啜泣了幾聲,抒發一點悲傷的感情。實際上誰都清楚,她與那個女人恐怕也沒有多少交集,“她埋了些東西在來磨坊的路上,我替她挖了出來。媽媽是希望把里面的東西當作遺物與那個女人合葬的,但是我……我騙了媽媽,只給了她一些不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