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管事跟著馬車走出大門,恰看到一個黑衣少年在容府門前的桂花樹下系馬,他仔細辨了幾眼那少年,急急地叫停了剛跑出幾步的馬車“王五,停一停,停一停!”
馬車停了下來。
容鈺掀開布簾,問道“丁管事,怎么了?”
丁管事小跑到馬車前,指了指那黑衣少年,道“三小姐,奴才曾跟著侯爺去過定國公府,那位瞧著像是邵家的三公子……”
“大小姐的信托三公子帶去也是一樣的,如此便不必累您親自走一趟了。”
此時那少年已系好了馬,他轉身看到容鈺、朝著馬車走來。
容鈺抬眸看了看邵北城,低聲對丁管事道“自然不能事事都寫在信里,否則邵家手里握著這些信,將來不就能拿捏咱們家了?”
“此外,大姐姐還囑我當面對邵家老太太說幾句話,亦不方便請三公子傳話……”
這時,邵北城已走到馬車前,他抱拳對容鈺行了一禮,歉然道“三小姐,抱歉……”
抱歉,便是前日夜間他把容鈺說的那番話帶回去后,邵家老太太依然沒有松口……
邵北城如果當著丁管事的面把這番話說了出來,讓丁管事瞧見邵家的態度如此冷硬,他便未必還會支持她去送“信”,而會認為請容衡回府后定奪更為妥當。
所以,她不能讓丁管事聽到邵北城尚未說出口的那些話……
容鈺開口打斷了邵北城的話“三公子,我正要去拜見您家老太太,給家姐帶封信、傳幾句話,有什么話待我見到您家老太太后再說吧!”
邵北城心知祖母行事說一不二,如今祖母已有了決斷,莫說是這個小姑娘去送封信,便是泰寧侯爺、容大小姐親自登門,事情恐怕也難有轉機。
但,這回的事情說到底是邵家對不住容家,是他二哥對不住容家大小姐,他斷沒有道理連封信也不允這個小姑娘去送。
邵北城對容鈺點了點頭“既如此,便依三小姐所言。”
丁管事笑著看向容鈺“今兒可真是趕巧了,有三公子護著,三小姐您走這趟是再妥當不過,否則,奴才就得提心吊膽、望著您回府吶。”
容鈺滿眼贊許“多虧管事記性好,否則我今日便要與三公子錯身而過了……待我辦妥了事情后再把您今日的功勞稟給大姐姐。”
丁管事臉上的笑意更深“都是奴才應當應分的事情……”
馬車再次跑動起來。
轉過兩個街角后,容鈺突然掀起布簾,急急地對車夫道“停車!停車!”
“我竟忘了和你交待清楚,大姐姐囑我先去歸云樓買上幾盒外帶的點心隨信一并送給邵家老太太……”
“幸而我及時想了起來,并沒有耽擱多少時間,嗯……你去歸云樓的時候莫要從咱們府前過,否則丁管事見了,必有一番盤問。”
車夫猶豫地看向容鈺“三小姐,歸云樓在東外城,路遠不說,眼下外城比內城更加不太平……”
容鈺打斷了車夫的話“笨!你也不想想歸云樓是什么地方?東城的官差們若不想丟官、掉腦袋,就絕不敢不護好歸云樓!”
“再者,大哥和二姐正在那里募捐,爹爹也派了好些輪值的兵甲。”
她又指了指邵北城“何況,有邵家三公子在,遇到什么你都不必憂心!”
邵北城低頭看向容鈺。
小姑娘立刻仰面對他笑了笑。
他家里遭了大變,祖母此時恐怕并沒有吃點心的閑心。
但,還是那句話,這回是邵家對不住容家,他便由著這小姑娘吧。
邵北城掉轉了馬頭。
車夫雖有些猶豫,卻沒有理由勸阻容鈺,此外,他私心里也想去看看那募捐是個什么景象,故而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