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非常、才情過人的容二小姐……
皇帝靜默地與貴妃對視了一會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月娘,你想到哪里去了……”
“朕不會忘記小五,也不會忘記對你許下的承諾……”
貴妃立即跪倒在地,告罪道“陛下息怒,是臣妾唐突了……”
她眼眶微紅、垂眸道“臣妾心里時常驚懼不安,唯恐陛下哪天得了可心的新人,便忘了臣妾……”
皇帝用左手按著腿上未愈的傷處,俯身用右手扶起貴妃,語氣感慨“休要說壓根就沒有什么新人,便是有,誰人又能及得上朕與你的情分?”
“朕并不在意那容二小姐,倒是對容大小姐捐出十萬兩黃金有些介懷。”
“此次北征前,朕與朝中那幫老頑固爭了許久才籌齊軍費……可如今,沈家一個外孫小姐便輕易捐出了十萬兩黃金……”
貴妃想了想,輕聲道“陛下輕減稅賦、藏富于民,這是您對萬民的仁心,沈家是當世大賈,有些余財也正常……”
皇帝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沈家的錢是哪里來的?”
“先帝朝變法后,一應稅賦徭役皆以銀錢征之,兵部年末報備軍需,次年戶部再按需從商賈處采購軍糧等運至九邊……”
“沈家由此發家……”
事關朝政,貴妃便不再言語。
皇帝靠在椅背上沉思了一會兒,對貴妃道“沈家這些年差事辦得妥當,況且勁敵當前,糧草不宜大動,朕原本有心再寬待沈家幾年……”
“可這回朕若不敲打沈家一番,那些商賈恐怕會愈加得意忘形、不知輕重。”
“月娘,朕記得你娘家有個侄兒在跟著人學做生意?”
皇帝要動沈家的軍糧生意……
貴妃心里大驚,再次跪倒在地、回道“陛下,臣妾那侄兒是個糊涂的,不堪大用。”
“事關軍政,還請陛下三思,切勿因顧念臣妾家人而輕易定論。”
皇帝語氣隨意“什么軍政,不過就是從江南采買米糧送去九邊,這樁生意穩賺不賠,只要不是那癡傻的……”
皇帝的話尚未說完,魏公公走近稟道“陛下,貴妃娘娘,請恕奴才冒犯,中宮派了個小內官在殿外求見……”
皇后素來守禮,此時深夜派人前來,定是有要事……
皇帝吩咐道“速傳。”
殿門打開,一個神情焦急的內官進殿跪下、稟道“陛下,貴妃娘娘,太子殿下突然有些不適……”
“皇后娘娘心里慌亂,派奴才來請陛下過去看看……”
太子不適……
皇帝臉色微變,先對那中宮的內官道“你對皇后說朕即刻就去。”
那小內官飛快地跑了出去。
殿內的小內官聞言把一具木制輪椅抬到皇帝身邊,貴妃幫著小內官們一起攙著皇帝坐上輪椅。
皇帝又對魏公公道“傳朕諭旨,讓太醫院的醫正全都速去東宮。”
魏公公得令后立即退了下去。
皇帝在輪椅上坐好,對貴妃道“月娘,你先回宮,朕去看看乾元……”
貴妃自是應了。
小內官們便抬起輪椅、快步朝著東宮行去。
貴妃站在養心殿門前目送皇帝一行走遠后,才轉身走回關雎宮。
回到寢殿,她坐在梳妝臺前,大宮女繡琴手法輕柔地為她取下發簪、松開發髻。
貴妃出神地看著西洋鏡里的人。
鏡中的女子容貌秀美,皮膚緊致,考慮到年紀,已屬難得。
她反復想著皇帝說的那句
“休要說壓根就沒有什么新人,便是有,誰人又能及得上朕與你的情分?”
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