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說,你不愿再跟著我進學了?!”
當然,求之不得……
容鈺平靜答道“正是。”
然后,衛夫子顫抖地伸手指了指她,便生生暈了過去,倒在書案上……
容瀅吩咐她的丫鬟速去請醫者后,立刻奔到衛夫子身邊,把她扶在自己懷里。
六皇子和容蓮也都圍了過來。
端王依然淡定地坐著。
容鈺無奈地看著衛夫子。
一個言語刻薄的人,內心竟如此脆弱……
容瀅輕拍著衛夫子的背、給她順氣,如此片刻,在醫者到來前,衛夫子便悠悠醒轉了過來。
這時,聞報的小沈氏也趕來了書齋,她先向端王、六皇子行了禮,然后滿面愧疚地給衛夫子連連道歉,最后訓斥容鈺道“冤孽,竟把夫子氣成這副模樣,還不趕緊給夫子賠罪!”
容鈺坦然對小沈氏道“母親,我沒有錯。”
“再有,衛夫子與女兒互不待見,協商一致結束了師生關系,所以,她再不是我的夫子了。”
小沈氏捉起容鈺的手掌用力打了下去“你這小冤孽,還在說渾話!”
“你可知道,女子能進學并非易事,能跟隨衛夫子進學更是難得的福氣!”
好不容易有機會擺脫衛夫子,她怎能輕言放棄……
容鈺眨了眨眼睛,淚眼蒙蒙地看向小沈氏,傷心地說道“母親,衛夫子在外頭宣揚女兒是個草包,她輕視女兒、敗壞了女兒的名聲,女兒不愿意跟著她進學。”
她愈說愈悲切“貴女的名聲是多么重要,女兒頂著草包的名頭,將來還不知會過得多么凄慘……”
“這回圣上嘉獎了女兒,想來女兒的名聲也好轉了些,若要保住那好轉的名聲,就萬萬不能再跟著衛夫子進學了!”
小沈氏遲疑地看向容鈺。
對于衛夫子宣揚容鈺是草包一事,她的確也是頗為介意的。
畢竟,高門大戶給家中的小姐們請女夫子,又不是要教出個女狀元,即便小姐資質稍差、學問一般,夫子也不該在外頭大肆詆損小姐的名聲。
只不過,她在容衡跟前說不上話,衛夫子也瞧不上她一個商賈出身的繼室,故而,她只能無奈地任由衛夫子在外頭說三道四……
若要容鈺的名聲好,就不能跟著衛夫子進學……
小沈氏掏出帕子替容鈺擦了擦淚,寬慰她道“母親也覺得你說得在理……”
這般糊涂的母親……
衛夫子輕蔑地看向小沈氏,諷道“呵,鼠目寸光!”
小沈氏聽出了衛夫子是在諷刺她,瞬間羞紅了臉,慚愧地低下頭去。
容鈺握住小沈氏的手,對著衛夫子啐了一口,道“呸,斯文敗類!”
衛夫子的呼吸再次急促起來……
容鈺只當看不見,給端王、六皇子行禮后,與小沈氏、背著書簍的寶壺一起離開了書齋……
原以為將要折磨她一年多的夫子,一天便解決了,她心里是多么地愉悅……
……
鬧了這樣一出,這一日的課自是草草結束。
醫者替衛夫子看診后,開了幾帖護心養氣的藥,又囑她靜休幾日、勿再輕易動怒,六皇子便護送著衛夫子回家去了。
容蓮也回了西側院。
書齋里,便只剩端王和容瀅。
容瀅仔細地打量了端王許久,才開口道“殿下既對臣女無意,又何必賜臣女幽獨琴,無端引人遐思。”
端王看向容瀅,答道“因為,我是你最好的選擇。”
“我對你無意,所以,與我合作,你仍是自由之身。”
容瀅淺笑道“合作?臣女不明白殿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