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還是那座山,草坡已變了模樣,人也不知去了何方。
何星月坐著班車,路上她只記得那個大概的位置。
退耕還林政策實行,以前的草坡已經是密密麻麻的杉樹林,她連當時的那塊石頭都找不到。
唯一可能有線索的,就是父親捐建的哪所“天宇中小學”。
何星月找到校長,問起一個叫“王海波”的學生。
原以為學校那么多學生,校長不一定能記得,沒曾想,說起王海波,校長記憶深刻,并且跟她一樣,非常掛念。
“這孩子,真是不一般,可惜命不好。生活條件那么艱苦,他從沒耽誤學業。五年前,他父親走了,母親也不知去向,他們家又是外來人口在本地落戶,連個親戚都沒有。
那孩子靠著左鄰右舍的關照一個人生活,靠著政府救助,專心刻苦學習。
中考考得全鎮第一名,但還是只能上市二中,后來他被政府部門的人接走了,具體安排在哪所學校,我也不清楚。
被接走以后,那孩子就再沒回來過,過年過節的,也沒見回來。
連清明節都沒見回來給他父親掃墓,許是高中學習時間緊張吧。”
校長搖著頭,一聲聲嘆息。
丁宋玉告知任飛揚早上沒接到何星月,她說有事請假了。
任飛揚給她發消息,她也只回復回來再說。
何星月無功而返,但她心里比去之前踏實多了,至少那時他是被政府部門安排接走了。
顛簸了一天,回到家已是疲憊不堪。
到小區門口下車就有個人形動物快速向她靠近,給完車費一扭頭,任飛揚已經出現在她眼前。
任飛揚看著她凌亂不堪的頭發,臉色也有些蒼白,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
“風塵仆仆,還滿身塵土氣息,你這一天是去哪里了?”
何星月見到是任飛揚,精神時刻緊繃的她,終于放松了些,軟下僵硬的身軀佝僂著:
“啊~~進山去了,我好累,要回家休息了,明天見。”
任飛揚看著她平日里那副朝氣蓬勃的樣子已經完全消失,走路似乎連腿都抬不起來。
看著何星月進了小區,他也沒跟過去。
半小時后,正在洗澡的何星月好像聽到敲門聲,她關掉浴灑,果真是敲門聲。
圍上浴巾,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到門口:
“誰呀?”
問完去看了一眼貓眼。
“我,開下門!”
又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敲得何星月心慌,連忙打開了門。
任飛揚大包小包的提著各種菜,沖了進來,直接進了廚房。
邊放下東西,扭頭對著門口說:“怎么這么久才開門,累……累……累死……我了。”
站直了身體,看著只圍著浴巾的何星月,雪白的皮膚,簡直是要亮瞎他的雙眼。
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水,終于見識到活著的出水芙蓉了。
瞪著兩個眼睛看著他:
“你買這么多菜干嘛?我一個人在家,又不會做飯,你這不是浪費嘛?”
任飛揚無處安放的雙眼除了看她的臉,哪里也不敢看。
“額~~沒事兒,我來幫你做,做好一起吃,保證不會浪費!”
“拜托,這是我家!你……”
“你一定要穿成這樣站在這里跟一個正常男人講話嘛?”
知道她肯定不會那么輕易放過他,趕緊打斷她,從上往下看了一眼,又轉向她的臉。
何星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腿一陣發軟,轉身去了臥室。
任飛揚回頭,深深吐出心中壓著的那口氣,雙手撐在水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