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朝陽艷紅無比,藍天如同被清洗過,半透明如一塊純凈無比的藍玉。
般岳抬頭看天空,陽光在他睫毛上方分散成七彩光芒。
有白云悠悠地飄過,形狀兒各異。
人無事可做之時,看天空其實是一種享受,它變化著模樣,把人的思緒帶出很遠很遠
都說人記不住三歲之前的任何事情。
但是自己有那么一點點印象——媽媽的身影像極了白云,悠悠地從頭頂飄過
他的手不知覺伸向脖子上掛著的吊墜。
這是一顆帶皮寶玉,巧匠依照白色寶玉之外包裹著的棗紅外皮的形狀,精雕細琢成一件寫意的披風,護著潤澤剔透的白玉,讓人產生許多聯想,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位穿著披風的美女,也可以想象成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從自己有記憶開始,這顆玉就已經在自己的脖子上,所以對自己來說,它如同自己的生命一般珍貴。
如果能夠見到含笑,向她表白心意之后,自己決定把此物送與她——
自己愿將生命交給她!
“將軍。”醉葉的聲音收回般岳的浮想。
“嗯?”
“要不,您先回去,等何時金老板醒來了,敝人一定親自稟報您來過。”
醉葉覺得般岳老等在門口不是路子,勸他先回去。
“等等無妨。”般岳不肯走。
就算回去他也會心神不寧,啥事也做不下去。
他這一生就是在等待中長大的。
當初,在皇宮陪太子讀書,十年苦練,終于等來了打擊羽寇的機會。
打仗的過程中,他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終于等到了全殲羽寇的機會。
這艷陽下,等那么個把時辰,或者等一個上午,算什么!
“要不您去敝人之處坐坐?”醉葉又勸。
般岳這一幫人馬老站在這里太引人注目。畢竟般岳是個公眾人物,這又是繁華街頭,過往行人已經開始遠遠圍觀。
“不用麻煩。”般岳謝絕,心想金寧沒請自己進去坐,卻在租客之處落腳,十分不妥。
“嗝底嗝……吁——”
“好漂亮的馬車!”
圍觀吃瓜群眾忽然自動讓開道,一衛隊護著一輛豪華馬車過來,停在不遠處。
車上下來一位文官,裝束十分講究,走到般岳面前行禮“典屬國。”
般岳對于這個職稱還未適應,沒有搭理他。
“典屬國。般典屬國。”
般岳這才反應過來,回頭看,面前的人中年,留著上翹的八字須,兩眼十分的和善,一臉的祥和之氣,是個很有親和力的人物。
“下官乃屬邦譯令梁冰。”
“何事?”般岳感覺壓力來臨。
他一直在逃避上任。
想起太子的惡行,他覺得應該去上任,這樣才有理由在京城留下來。
可是一想起雪吟公主就挪不動腳。
現在更不想去了。
李公公這彩禮送得他心里頭堵得慌,不見到含笑,不把自己迫切想說的話說出來,難以撫平心事。
“北雪國雪吟公主已至京城不遠,估計今日日落前即可抵京,請典屬國即刻到屬邦主持大局。”梁冰說明來意,語氣有些急迫。
般岳極不舍得地別過頭看院門,真不知道等含笑要等到何時。
也罷,有空再來。
他讓跟來的人先回將軍府,自己帶著陳峭隨梁冰的馬車去了屬邦。
他才離開,含笑輕快的步伐跨出門檻。
金寧搶在她前面出來左右張望,見般岳不在,舒了一口氣。
“咦,醉公子,般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