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多余的念頭都壓在心底,時白夢仔細看了伊諾手里屏幕里的內容。
發信息的備注名是杰森,信息內容是英文。
‘狄麗莎將閣下的禮物送去了研究所’
對于狄麗莎這個名字,哪怕只在當初綁架的杰克嘴里聽到一次,時白夢依舊印象深刻。
當然了,這個印象絕對不是的好的,還可以說一看到這個名字,就讓時白夢的臉色冷下來。
她看向伊諾,“禮物?”
伊諾平平淡淡的說“送了一份藥。”
時白夢不覺得這是伊諾對狄麗莎的關心。
她想了想,眼睛一亮,“她有病?”
伊諾抿唇笑了笑。
時白夢跟著笑了起來。
不管狄麗莎是不是真的有病,但是伊諾這個送藥的行為,不就是在說對方有病么。
時白夢饒有興趣的接著問道“是什么病。”
伊諾看著她臉上鮮活的表情,眼神更柔和,“腦補太多。”
時白夢眼珠轉了一圈,隨即“哈”的一聲笑了出來,看伊諾的眼神就好像無聲在說你這個小機靈鬼。
可不就是腦補太多么。
把伊諾送的藥轉眼就送去研究室,生怕伊諾會害她。
可是不送去研究室,狄麗莎肯定也不敢吃。
不吃放著又膈應。
直接丟掉的話又太直接。
反正不管怎么做,左右都是她的不對。
時白夢笑了一會兒,逐漸笑不下去了。
伊諾把她的神態盡收入眼底,自然也沒有錯過她眼里浮現的憐惜。
伊諾的目光漸深,眉眼里的笑卻越發柔和朦朧。
從小到大他收獲過的憐憫和同情并不少,相對應的收獲的惡意和嫉妒也一樣多。
從小到大他也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同,別人對于小時候的記憶總是模糊不清的,他卻可以記得清清楚楚。
他記得三歲之前在國外生活過,記得那時候的保姆對自己道著歉,一邊用愧疚憐憫的眼神看著他,一邊把他關在房間里不管不顧,做著傷害他的事,用各種自我安慰的理由來給自己開脫。
類似保姆這樣虛偽的憐憫的人還有不少。
哪怕有些人的憐憫并非虛偽的,那也建立在自己的利益上,從未真的為他考慮。
直到三歲之后……
伊諾有時候想,他的傻夢夢其實非常的強大,比他更強大,甚至可怕。
她一直致力于把他圈養在一個‘真善美’的環境里。
可怕的是她成功了。
從小學到初中的幾年時間,是他泡在蜜罐子里,最松懈歡快的幾年。
尤其是五年前的分別,讓他獨自一人面對新的環境時,才越發明白那些年到底有多美好,傻夢夢為他編織了一個多美妙的夢。
有她在的世界里,有明媚的陽光,有輕風細雨,有慈愛的長輩,有陪伴的友人,有和善的同學,周圍一切總是歡聲笑語,充滿了寬容和諧。就算有個別的麻煩,也不過是小打小鬧。
當她離開他的世界,就好像一切翻轉,又或者說……這樣的環境才是正常的,才是他本該有的世界。
那五年時間,伊諾時常有種感覺,這就是他的生活,時白夢的溫暖才是個意外,本不該出現的意外。
可是,她已經出現了。
她大搖大擺的闖入他的世界。
既然已經來了,既然已經得到過,他怎么可能松開手。
不要說主動松開手了,哪怕她要離開,他也要把她抓回來。
……
伊諾伸手,將時白夢的手握住,再慢慢的靠近。
被拉到身前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