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天畏懼,是因為衛(wèi)國的素蒼江,本就是虞山白江的下游河段。自初代虞主以來,虞山周圍的大小戰(zhàn)事不歇,白江內(nèi)沉淀的殘肢斷體根本就不計其數(shù),自然而然地,也就衍生潛藏著許多兇殘悍戾的鬼魅邪祟、魑魅魍魎。
而唐江生,便出生在這條“鬼河”之上!七十天的妖修驚懼之余,倒也非常好奇唐江生為何能夠順利降生,為何沒有生即斃命。既是奇跡,亦是詭異。唐江生“惡鬼之子”的稱號,可以說是名副其實。
但偏殿門口的少年郎卻是比七十天多想了一重——衛(wèi)修楊平,約百年前,也是殞命于白江之畔。也就是說,只要契機足夠,就算唐江生昨日沒有覺醒楊平之魂,今日、明日也極有可能被其他邪祟惡鬼占據(jù)身體,侵蝕靈魂。
性命堪虞,朝不保夕!
“海辰,你是來打探任務(wù)進(jìn)度的吧?哎呀哎呀,真的很難辦啊!我們七十天雖然法子是有,但卻沒有唐江生的命理之氣作魂引,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七十天的一名妖修上下打量著海辰,發(fā)現(xiàn)渡劫后的唐江生身體修長,劍眉星目,英姿不凡。
“好一個翩翩少年郎!”七十天和無天的妖修內(nèi)心皆如是想。有的甚至已經(jīng)悄悄背過身去,拿出銅鏡整理儀容。
“雨歇前輩,你方才提到的命理之氣?究竟是什么?”唐江生畢竟是妖修,對妖修本命靈物的知識雖是知悟不少,但對七十天所言的命理之氣,還是少有聽聞。
這名喚作“雨歇”的妖修聞言身子輕顫,然后內(nèi)心是狂溢不止的激動!“本來以為海辰常年待在虞主身邊,或多或少會帶有一點驕橫傲岸之意。現(xiàn)在看來,不僅沒有,反而禮貌有加,輕易便喚出我的姓名虞山,未來可期!”
雨歇上前拉住海辰,將其往偏殿中心帶去,海辰也不反抗,任由其這么拉著。七十天和無天的妖修對此均是看在眼里,羨在心底。雨歇心里對海辰的好感瞬間倍增!
“所謂命理之氣,是如唐江生這樣的人修先天所具,后天塑之的氣運道理。命主之命雖然千姿百態(tài)、大相徑庭,但總有一些特征是不會如何改變的,比如說身而為人,這個‘人’,便是他的命。”雨歇口若懸河地說到,“其他的,像是意識、憧憬、愿景、追求,都可以看作是他的命理。之所以成為氣,是因為這命理和靈氣一般難以捉摸。懂了嗎?”
言語之間,海辰已經(jīng)被雨歇帶到了妖修的中心,不得不說,經(jīng)歷第一次天劫的海辰,在褪去孩提模樣的稚氣后,顯得更加挺拔,更加惹人注目。
“哈哈哈!海辰小友,多日不見,你變得越來越精神了嘛!想想前段時間你剛來找我們的時候,那臉色”一位七十天的妖修咂咂嘴,繼續(xù)說到,“就跟下一息就要精盡人亡似的!”
海辰摸了摸鼻子,低頭笑笑,未有言語。
“去去去!沒個正經(jīng)!海辰才多大?你莫把海辰給帶歪了!還是說你又想虞主給你松松筋骨?”雨歇惡狠狠地把先前打趣海辰的同伴推開。
“大當(dāng)家雄武!晚輩海辰,給七十天和無天的各位前輩請安了!”海辰躬身抱拳,朝著四面八方皆是一拜。
七十天的大當(dāng)家人高馬大,膀闊腰圓,是個不折不扣的威武漢子。“少來少來!你海辰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這種文縐縐的陳腔濫調(diào)了!別以為你來這套我就會忘了以前要我給你當(dāng)馬騎的事兒了!”大當(dāng)家嘴上說說,其實卻是絲毫不以為意。
“以前不是還沒渡劫嘛!各方面都會無所顧忌一點,大當(dāng)家就不能做回貴人,忘了這事嗎?”海辰搖頭苦笑,隨后從腰間取下乾坤袋,微微念訣,“今日不為其他,只是晚輩近來心中苦悶,身邊無人傾訴,梅蘭竹菊四位前輩忙著處理山中大小事務(wù),虞主姐姐更是宵衣旰食”
話音未落、言語未盡,一壇壇彌漫著透骨純香的美酒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