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默契。相似之人,相似之妖,相似之修,不需要言語,不需要計劃,不需要動作,便能相互理解,相互同步,相互配合的默契。
“快撤!”海辰、忻吳交換眼神,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之色,雖然二妖成功干掉了笑無暇,但這并不代表莫生淵就會乖乖放他倆自行離去,此荒蕪之圈,依然不宜久留!
“且慢。二位小友遠道而來,殊為不易,我莫生淵既然是此地一方之主,若不能聊表地主之誼,豈非會讓荒蕪之圈里的其他同道笑話?”莫生淵不咸不淡的聲調從后方傳來,伴隨著一陣咀嚼之聲,這道修為障壁不但沒有因為笑無暇的殞落而變得脆弱不穩,反而愈發堅不可摧。
“這個很好吃的,你們不來一點嗎?”
深諳暫時無法擺脫禁錮的海辰和忻吳二妖,能做的唯有深深吸了口氣,然后認命似的轉過身去,去面對他們根本不愿面對的敵人。
“你在,吃什么?”只消一眼,忻吳便覺得腹中上下翻騰,一陣陣惡心嘔吐之意如潮水般襲來。而海辰則是面色慘白,一時間說不出任何字詞,連站立都變得無比困難。
“吃什么?當然是吃,笑無暇啦!”莫生淵操起手邊不斷消散的灰白魂體,先是用修為將之與荒蕪之圈內充斥的死氣隔絕開來,然后將這魂體凝聚成一個灰白圓球,最后一口、一口,有滋有味地吃下腹中。難以想象,剛剛還有說有笑的同伴,轉眼間竟被自己人悉數吃下。
“吼!”伴隨著一聲不知是飽嗝還是修為因此巨額增幅而帶來的爽快之感的發泄,莫生淵的魂體比之剛才變得更加真切凝實!
“笑無暇之所以是笑無暇,不是‘笑無瑕’,是因為他明白,命不由己不能歡笑,是多么難受的一件事。就算笑的難看,就算笑的很傻,他依然想笑。這個世上無瑕的笑容太少了,或者他身邊沒有這樣的家伙能笑給他看,所以他要笑給自己看,也笑給別人看。”
莫生淵定定地看著忻吳,一滴來自靈魂的眼淚竟從其眼中倏然落下“笑,沒有時間歡笑,笑,不知何時才能歡笑。你,明白了嗎?還會覺得他笑的很難看嗎?”
忻吳默然不語,他不懂這些唧唧歪歪的大道理,也不想懂這些膩膩歪歪的真感情,他只知道,當時不是笑無暇身死,就是他忻吳亡故!取笑無暇魂心,不過是順手牽羊罷了。他只想要變強,變得比無天不語還強,變得比虞主還強,到那時,他想怎么笑,他就怎么笑!
“海辰,我們不是朋友嗎?難道你忘了,我跟笑無暇這些年,帶著你和食月,去往荒蕪之圈各處游玩見識的時光了?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不成?”莫生淵再次看向海辰,痛心疾首地說到。
“嗬!莫生淵,你別跟我談感情!那時是什么時候?我和食月均未歷經天劫,你與笑無暇,根本就奈我們不何!我倒要問你,你與笑無暇將我與忻吳囚禁于此,立下三場賭約,究竟是何用意?若今天來的,是我與食月呢?若我們三場皆敗呢?你連陪伴你如此之久的笑無暇都能毫不猶豫地吞噬殆盡,我海辰在你眼中,又算得了什么?莫生淵,收起你那虛偽的慈善吧!你實在令我惡心!”
不似忻吳一言不發,海辰出口便是一連串的質問,仿佛殺了笑無暇的不是他海辰和忻吳,而是對面淚流不止的莫生淵。“吃了笑無暇遺體的是你不是我,最后讓笑無暇歡笑的也是忻吳不是你,你所做的,不過是讓我沒有一方亂冢供垂淚,只能在回憶里緬懷笑無暇這位似真似假的朋友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虛偽的慈善,好一個似真似假的朋友!海辰!若先死的是我不是笑無暇,你覺得,我還能在他口中留得全尸嗎?你覺得,平白無故地消散于天地,真的就能讓我們安息嗎?你真的,就能那么了解我們心中是怎么想的嗎?海辰,你還真是很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