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江生扭頭瞥過去,一臉嫌棄“真不鬧了?”
“真不鬧了!”忻吳拍著胸膛保證,表情嚴肅地仿佛生鐵鑄就似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你呢?”唐江生又看向正坐于蒲團上,姿態端莊賢淑的雨歇,不禁暗道,“這是換心了嗎?”
“但隨君意。可好?”雨歇偏頭望向唐江生,一縷青絲從肩頭滑落,眼里似春雪遇陽。
“嗯。很好。”唐江生面無表情地與之對視數息,然后坐回自己的蒲團上,一言不發。
唐江生逞強了。逞強到稍有不慎,就會原形畢露、得意忘形。
“第二個咳咳!”聲音突然沙啞,唐江生連忙咳嗽兩聲,咽了幾口唾液,“第二個計劃比第一個計劃簡單的多,只是風險偏高。”
唐江生看向忻吳,鄭重其事地說到“這個作戰計劃便是讓青歸將我們吞入口中,帶著我們進入虞主洞府。”
“什么!青歸?”忻吳頓時無法淡定了,還真應了唐江生對他的斷言。
“你先別激動,好好聽我說。”唐江生料到忻吳必定會有反應,只是沒想到忻吳的反應居然這么大,一瞬間似乎失去了理智和自持,“青歸尚未經歷第一次天劫,屬于凡修的范疇,不要說元丹巔峰修士,即便是迎仙境的修士,都無法使用巔峰之意影響它,這是其一;你我雨歇三人目標太大,青歸乃是蟲軀,容易掩人耳目,這是其二。忻吳,我也不逼你,決定權在你手上,你拿主意吧。”
“若被發現,便只剩被一網打盡的結局。對嗎?”忻吳死死盯住唐江生,口吻說不上是疑惑,還是質問,“唐江生,若你我易地而處,你會怎么選?若青歸與她對調身份,你還能心如止水地想出如此計策?”
雨歇抬起螓首,怒視忻吳。忻吳口中的那個“她”,自然便是指向雨歇。
“忻吳,這里是戰場,不是說你想護誰,誰就不用面對生離死別。”
唐江生沒有正面回答忻吳的問題,或許在他心里,他也不知道那個答案,亦或是他不愿去承認那個答案,因為那個答案,代表著最真實的他。
“我明白了,那我們就用第一個作戰方案吧,畢竟它喚你一聲‘忻吳大人’。但忻吳我得告訴你,莫說你與青歸并未締結血契,即便是締結了,你真成了它的主人,你也沒有權利和資格代替它作出決定。”
一語言罷,場面陷入了絕久的沉默。其實從操作難度上講,第二個方案的確是要簡單不少,但同時也相當于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唐江生所說的風險,便在此處。
“我有兩個問題。”就在這時,坐在唐江生旁邊的雨歇說話了。
唐江生還以為她會一直安靜地聽著,也是沒想到雨歇會心有疑慮。“你問吧。不過只能問相關的事,不能問其他的。”
“嗯!沒問題!”雨歇乖巧地點點頭,“問題一,關于第一個作戰計劃,我們三人既然都中了敵人的巔峰之意,現在我們再次潛入那里,不是還會中招嗎?根本施展不開呀。”
“問得好。”唐江生偏頭看看忻吳,見其依舊沉默,便轉過身面向雨歇,使用神念傳音對其言到,“忻吳那里有一塊承至你們虞主的血氣靈簡。虞主乃是仙迎修為,有此寶物庇護,你二人保持神智清醒,不是難事。”
“原來如此,我懂了。那——問題二!”雨歇傳來輕快的語音,宛若一名活潑的少女,當真是二八佳人了,“你一身凝魂中期修為,又如何保證神智清明呢?莫非你也有法寶傍身?”
唐江生費了好大勁才忍住想揉一揉雨歇腦袋的想法,最后還是輕咳兩聲,言到“你們虞修看人先看修為的這個習慣不好,得改。我沒有什么法寶傍身,身上最多的就是符紙。之前也說了,我身無長物,你莫不是在套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