箋上什么也沒寫,是一張,白紙!”柳途將信箋翻過來,展現在眾修眼前。一如被綁起來的六人、穹立、弦翼所見,的的確確,是一張白紙。
“這不可能呢!怎么會是一張白紙?”穹立一把奪過信箋,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里里外外瞅了無數眼,眼珠子都快貼在上面了,卻還是一個字都沒看見,“柳途!你在耍些什么把戲!”
“穹立!柳途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你,我亦不想跟你一般見識。你不思躬身自省,反而變本加厲!我軍中大帳,豈容你任意污蔑忠臣良將清白?”無天不語猛地一拍扶手,聲如洪鐘怒咤道,“柳途與你一樣,修為都是元丹后期,在我這個元丹圓滿境面前,能動什么手腳?你是覺著自己的眼力在我之上?還是根本沒有將我這個大當家放在眼里!”
“大當家!我我!”穹立體內驀然炸響數十道音波,修士最重要的靈臺識海,一時間被攪得天翻地覆!
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支撐不住吐血昏迷,可穹立只是用雙手死死地撐在地上,面如土色,喉頭不斷滾動,竟是在強行吞咽翻騰的血氣。
“大當家圣明!末將柳途!愿為大當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柳途感極而泣,登時便在無天不語面前跪拜下來,馬不停蹄地表達忠誠,就差親吻無天不語的鞋背了。
“你起來!你看看你,身為我伏虎營的副統領,這副鬼樣子到底成何體統?”無天不語站起身,親自將柳途扶起?;蛟S是僅剩右臂的緣故,無天不語的這個動作感覺特別有重量,“虞山暗衛聽令,將穹立這目無尊長之輩,給我拿下!”
虞山暗衛并沒有第一時間動手,而是顯得有些猶豫。他們不是沒有感情的木頭,也是知曉此時戰局的嚴峻——綁了一個戰力卓絕的忻吳還不夠,難道還要將一把年紀的穹立給綁了嗎?這是要自絕后路的節奏?。?
眼見虞山暗衛沒有出手,弦翼立刻趕到無天不語跟前,跪下來求情道“大當家明鑒!穹立這些年來,為我無天立下無數豐功偉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當家,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但凡虞修,皆應同仇敵愾!還望大當家三思??!”
“弦翼!勿要再替此人求情!這里是軍營!我要的是軍威!若不是我念在過去種種,此刻我早就廢了他的修為!”無天不語須發皆張,口沫四濺,掃了掃四周,言道,“爾等還不動手?莫不是忘了數月之前,那些違抗侯爺軍令之人的下場!這掌衛令,爾等到底認是不認?”
一語言罷,無天不語再次從袖中拿出半月黑曜石,有此掌衛令在手,他就是虞山暗衛名副其實的掌衛,除了虞主,其他人,不容置疑。
虞山暗衛的騷動在瞧見掌衛令的瞬間便止住了——權輕侯積威尤甚,即便無天不語狐假虎威,他們也不得不依令行事。
“大當家!”弦翼不死心,還想再諫,卻直接被無天不語從地上拎了起來。
“弦翼,莫要再考驗我的耐性。你若再說一句話,便是與我為敵,與虞主為敵,與虞山為敵!你,好自為之?!?
言及此處,無天不語忽然松開手,明明沒有多少高度,甚至對修行者來說,這根本不算什么,弦翼卻在落地的時候踉踉蹌蹌退了好幾步!直到踩到六斗身上,痛得他哇哇大叫。
這會兒功夫,虞山暗衛已經把穹立也捆了起來,與之前六妖綁在一起。不得不說,這捆綁的功夫,暗衛是真的熟練。
無天不語將暗衛呈遞過來的信箋撫平,拈著放在忻吳眼前,嘲弄地說道“叛修忻吳,好好看看這信箋,你可還有什么話要說?”
忻吳將目光放在信箋之上,緊皺眉頭,盯了好久好久,而后移開目光,冷嘲熱諷道“你既然眼瞎,我自然無話可說。但你要治我的罪,拿我性命,就憑你無天當家和暗衛掌衛的身份,只怕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