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時,兩道身影一前一后地沖進了四方空地中——先到的那人,乃是十二場合,辰龍場合的頭名,章揚;后到的那個,居然是那日被衛野“輕薄非禮”的衛府護衛隊女修,這倒是讓人始料未及。
“衛君公子,此戰已經結束,如你所見,衛野也已然身死。章揚在此,萬望衛君公子收起術法神通,莫要行那鞭尸泄憤之事。”只見章揚一邊嘴上這么說著,一邊將體內的修為威壓釋放出來,月牙單耳戟亦被他握在手中,“當日之事,難道你還是耿耿于懷?”
前半段話,章揚是在告誡衛君,后半段話,他卻是問向與他一道來此的護衛隊女修——畢竟衛野與他,還可以說是上下級的關系,雖然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一起歸隊了
可衛野與這名護衛隊女修之間的糾葛,豈不就是那日衛野迷迷糊糊時,一把抱住了她么?難道說這女修表面上寬容大度,實際上是忌憚他和衛法的修為,沒有當場計較,而是一直懷恨在心?,F在終于逮到機會,定要聯合衛君,毀去衛野尸身?那可真是腹背受敵了??!
“衛君少主,由我衛憐來抵擋。你帶著衛野商野的尸體,快走!”女修踏步上前,站在衛君和章揚之間,一副舍身取義的模樣,“商蕊生前,我曾受其不少照顧成人禮上,我對她的慘死卻什么也做不了而如今,他的弟弟也命喪衛君少主之手!我——我!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姐弟倆在死后都無法得到安寧!”
話音未落,衛憐猛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待回過神來,她和章揚已經互換了位置,而章揚手中的月牙單耳戟,也在不知何時斷成兩截。
“帶著你的那份愧疚好好活下去,若是可以,找到他倆的故鄉,安葬他們?!闭聯P的語調有些喑啞,在衛憐看不見的地方,他的嘴角已經泌出了殷紅血跡,“這家伙還能揮出一劍,你快走!”
沒有錯,就在方才,衛君明明看似動也沒動,可章揚肌膚身體上感受到的涼意卻是陡然劇增!常年的作戰經驗驅使他舉戟過頭,同時將體內真元催動到極限,使盡渾身解數,這才擋下了衛君的一擊。
快!實在是太快了!快到根本無法用視覺來捕捉,衛君出劍的速度,已經不能按常理來進行判斷——章揚恍惚之間產生了一種感覺,那就是與他面對的衛君,終會給衛國釀造一場滔天大禍!
“可是你呢?”衛憐收斂好商野的尸骸,略有遲疑。值此千鈞一發之際,她也看出來章揚正處于九死一生的境地,可對面的衛君在她看來根本未曾動過,此刻難道還不是逃跑的最佳時機?
“我讓你走,你就快走!元丹初期,能不能逃出衛都城都還沒有定數,也有余裕來管我的生死?聽著,不想我和他們姐弟倆死不瞑目,就使出一切手段逃出去!逃得越遠越好!這是一條不歸路,沒有相應的覺悟,你還不如與我一起長眠此地,化為這松針樹林的養料!”
章揚調度最后的修為,在衛憐耳邊叱咤嘶吼,而在他的眼中,也終于可以略微看見水束濁劍的劈砍軌跡,只是其身體,已經動不了了。
“別搞得那么生離死別,你與她,都不用死?!本驮谡聯P準備自爆元丹,替衛憐爭取逃跑時間之時,秦風忽然出現在他身邊,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不知為何,那一股求死之意竟瞬間煙消云散,身體也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看來,還是不想死的嘛。”
而另一邊,百里朽也隨秦風一起來到松針樹林的四方空地上。
只見其從容不迫,單手抬起,毫無慌亂之意,而衛君手中的那把水束濁劍,此刻正被他規規矩矩地捏在指尖“沒想到衛家傾全族之力培養起來的衛君,居然就像一只被搶了漿果的松鼠一般狂躁,真叫人連殺的都沒有啊。趁我沒起殺心之前,滾吧!”
指尖用力,被捏住的水束濁劍頓時寸寸碎裂!且碎裂的趨勢還在逐漸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