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嘴八舌討論著現狀的衛族修士全部跪倒在地,生怕衛刑怒火中燒之下,將他們殺了泄憤;眾修之中,只有衛君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表示,只是向衛刑行了一個還算標準的拜禮后,便一個人踽踽獨行,離開了行宮;衛葉看著衛君離開,思索再三后,壯著膽子從地上爬起來,佝僂腰身,跟隨衛君的腳步,追著他也離開了行宮。
衛君倒還有個說法,可眾修眼見衛葉都能安然無事地離開行宮,于是心里的巨石落下,也想效仿衛葉,趕緊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其中一人剛剛直起身子,瞅準方向準備離開之時,其本人就像一個氣泡一般,原地炸成了一蓬血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眾修頓時一動都不敢動,紛紛哭喊討饒,求衛刑手下留情——他們怎么就忘了,衛葉乃是衛刑的親侄女呢?
此時此刻,凌駕眾生之上的衛刑毫無一門之主的威儀,留給族人的,只有一個面朝月光,手捧紗衣,仿佛對萬事萬物都無動于衷,只憑心情隨意殺人的恐怖背影——于是這群衛族修士,就這樣心驚膽戰地跪了一夜,連錢芊芊和煙鈺都不敢如何造次。
“她究竟,是如何逃脫的呢?”衛刑拿著手掌中的輕紗貼面,其上甚至還殘留著百里離的體溫與香氣,這一幕看上去,詭異至極。
這邊廂衛刑還在百思不得其解,另一邊百里朽已經拽著衛法來到了他的住處——適逢此時小白正準備出門,夜會某世家大族的絕世良駒,可好巧不巧,剛剛在這個節骨眼上撞上了飛馳而來的百里朽。
小白還沒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么,突然就感覺自己背上一沉,偏頭一看,原來是百里朽不知何時繞到了自己身側,將一臉傻相,呆若木雞的衛法給扔在了它的背上——且似乎衛法背上還駝了一個人,仔細看去,不正是“大名鼎鼎”的虞修秦風嗎?怎么?踢到鐵板啦?
“你,帶他們回虞山。”百里朽的呼吸有點粗重,這一路跑來,他可是用上了十成十的功力,“直接去虞母洞,找那群老妖怪。”
一語言罷,百里朽轉身就往來時的路回奔,一眨眼就沒了蹤影。
沒錯,百里離的確是他搬來的救兵,目的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好救秦風與衛法一手,帶去的百來號人也已經紛紛撤離。可他的姑媽,百里離卻并沒有和他一起離開,現在可謂是生死未卜。
先前他之所以能對百里離棄之不顧,是因為此行的作戰目的就是救援秦風,百里朽的家紀絕不允許顧此失彼,本末倒置的情況發生。
可現在作戰目的既然已經達到,小白又果然在此,憑借它的速度,一日一夜便能抵達虞山,就算衛刑真的派出追兵,那也不見得能夠追上小白。所以現在對百里朽來說,百里離的安危就被放在了首位。
“就這么走啦?你開什么玩笑!”小白顛了顛馬臀,尋思著要不要把衛法給甩下來,畢竟之前他才和衛法鬧得不歡而散,這還沒有握手言和呢!雖然它并沒有手不過它堂堂小白,可不是一只隨隨便便的馬,“話說珍珍可還在等我哩!這個這個!要不等明兒早再走?”
說干就干,輕車熟路地,小白將衛法和秦風從自己背上顛了下來。心頭雖然有那么一點歉疚感,可一想到衛法的愚行,和珍珍似水一般的柔情,孰輕孰重,相信只要是匹馬,都能將里面的輕重緩急拎清。
而就在小白準備散開四蹄,離開現場之時,一道悅耳動聽的聲音忽然傳入了它的耳朵,讓其瞬間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既詫異又驚喜。
“什么?你把那倆貨交給一匹馬?你腦子里面裝的是漿糊?”
“姑媽你先松手成不?你這副模樣,我怎么可能認得出來嘛?”
“這就是你路過天真無邪、乖巧伶俐的我時,直接無視的理由?”
“姑媽你就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