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衛度以進一步退三步的姿態來到高聳的大牢門前時,南山菊剛好也在那里,而彼時已經過去了快三個時辰,正值星垂夜幕之際……
所以南山是特意在這里等他的嗎——衛度心中如此思索著。
“那個……你不進去嗎?”衛度往牢門里瞅了一瞅,陰森恐怖的氛圍一如既往,昏暗潮濕的環境令人非常不適,所以就算是活到現在,衛度來此的頻率也不過一手之數,“百里朽呢?嗯……百里離呢?”
衛度小心翼翼地詢問南山菊,同時觀察著后者隱匿于陰影中的神色表情,然而并不看不清……衛度的心臟沒來由地揪了起來。
“百里朽是元丹巔峰的修士,百里離聽秦……聽先生所說,亦不能用尋常的修為境界斷之,哪怕是衛譽,也有迎仙初期的修為。他們三人在一起,應該、可能、也許、大概不會出什么紕漏吧?”
衛度躊躇不前,竟有些手足無措——實在是因為南山菊此時就跟個會呼吸的鬼似的,站在陰影里一動不動,既不罵他,也不看他,可就是無法被忽視地存在于那里,有意無意地阻擋著他窺探的腳步。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龜……姑媽你掐我干嘛?”
就在這時,百里朽、百里離一前一后從出現在不遠處——百里朽皺著眉頭,揉弄著自己的腰,貌似其剛剛是想嘲諷誰,但最后卻被百里離給出手阻止了。而在這二人之后,兩名抬著藤架的護衛也出現在衛度的視野之中——藤架上蓋著一匹白布,白布之下略有起伏。
“衛度?你怎么也來了?”跟在護衛身后的,是衛譽以及之前的兩名家丁,“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有病就好生回去躺著。”
抬著藤架的護衛從衛度面前經過,一陣濃烈刺鼻的血腥味直沖他的腦海,仿佛還猛擊著他的靈魂!而當衛譽路過身旁時,衛度卻是發現了他緊鎖的眉頭,以及兩名家丁一閃而過的“耐人尋味”的笑意。
就在眾人漸行漸遠之時,衛度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隨即大聲呼喊“衛君!那個藤架之上,白布之下的人,是衛君嗎?”
“衛君?呵呵呵——怎么?你希望這具尸體,是那衛君——哎喲喂!姑媽你別再掐了!”百里朽頓住腳步,伸手將護衛攔下,并將白布掀起一角……然后再次被百里離出手阻止。
“此乃衛家一門的家事,你跟這兒瞎摻和什么?”百里離似乎是生氣了,揚起手就準備扯百里朽的耳朵,不過卻被后者閃身躲開。
“什么意思?那個人難道不是衛君?”衛度此時才發現,盡管身在此處,可他就像一個外人似的,不僅是衛譽、百里,就連南山菊都對他持一種仿佛置之不理的態度,“那個人……是誰?”
衛度的聲調開始有些顫抖,他將腦海中所有認識的人物全部過濾了一遍——出現在衛府天牢,與他關系頗深,其死亡會引起重大影響的人物……這除了是衛君,其他人還有誰能有這個能耐?
衛度想不明白,或者說想到了,卻被他刻意忽略……
“各位,事出突然,請原諒南山先行告辭——天色已然不早,我要即刻啟程趕往虞山,將此事告知虞主。”一語言罷,南山菊先是朝眾人施禮致意——略微糾結后,還是朝那具被白布覆蓋的尸體行了一個低頭默哀的儀式,隨即便欲升空,往虞山的方向飛去。
“等等!南山菊,那白布之下的到底是誰!你告訴——你回來!”
衛度再一次沖過來抓住了南山菊,而南山菊只是給了他一個寓意難明的眼神,便再一次甩開了南山菊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好!好!好!你們都不理我,你們都不要我!我自己去看!”衛度狀若癲狂,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打擊,運起自己在衛府三個月時間內突破指煉體十重的修為,一個猛子扎到藤架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