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是這兒了。”百里朽翻過城墻,來到一片小樹林附近,然后散出靈識,尋找衛君的蹤跡——而在衛府之中,衛度的登基大典已經圓滿結束,接下來便是貴族甲胄間的交流宴席。
秦風作為虞主,是一定得參加的,而百里家出席的人并不止他一個,所以百里朽是可以見勢溜號的——不過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乃是當他攬了一桌酒,正準備一醉方休時,乾坤袋中的魂焰木刀忽然顫抖起來——雖然顫抖的幅度并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說十分輕微,但這其中可是熔煉了衛君的本命血氣!換句話說,魂焰木刀一旦出現異狀,那十有就是衛君那兒出了問題。
對百里朽來說,衛君的生死本來與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可自打百里朽將其作為了“餐腥啄腐訣”的施法對象,就在冥冥之中和他產生了因果——這其中的關系就是,衛君雖然很弱,但畢竟是他百里朽盯上的人,蚊子腿再細也是肉,是故任何人動衛君都無異于在和他搶食!
以百里朽的脾氣,這事能忍?于是他二話不說,操起刀就離開了。不過饒是如此,百里朽還是在尋找衛君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熔煉在魂焰木刀里的屬于衛君的本命血氣,或許并不那么純粹!
百里朽盡管修為戰力比肩秦風,可說到底也是人,是人就會有疏忽和犯錯——比如百里朽當時問衛君索要這本命血氣時,就忽略了衛君可能早已泄了元陽!畢竟當時衛葉也在場,百里朽其實早就應該想到的,可不知為何,他還是忘了這一環。而由于產生了這樣的疏漏,導致本命血氣并不能準確反映衛君的位置,是故百里朽只有慢慢找。
不過百里朽畢竟是百里朽,擁有元丹巔峰修為的他靈識之磅礴,與某些迎仙初期的修士相比,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百里朽能夠迅速縮小搜索范圍,沒花多長時間就確定了最終的尋人之處。
可……人雖然是找到了,卻并不是預期中的衛君,而是衛法!
“衛法,醒醒!聽得到我說話嗎?”百里朽瞅著靠在樹根上氣若游絲的衛法,腦海中閃過無數猜想——四下環顧一番,周圍也并沒有衛君的身影或者戰斗的痕跡,可衛法的身上卻是皮開肉綻,“劍傷、燒傷、凍傷,以及殘留的雷擊傷痕……這是被群毆了?”
百里朽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從乾坤袋中拿出一件大氅,小心翼翼地給傷痕累累的衛法蓋上——畢竟是百里朽表現出來的關懷,說是百年難遇也不為過,衛法似是心有所感,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百……里……”衛法的嘴唇已經有數處結起血痂,喉頭的位置哽是血肉模糊!這種情況下,別說清楚表達自己的意思,就連多吐一個字,都是在向索命無常“親切”招手——可饒是如此,衛法還是抬起顫顫巍巍的右手,死死地抓住百里朽的衣袖,邊哭邊笑,“我贏了他……我贏了他!我是不是要死了……你能不能救我……我不想死。”
百里朽眉頭緊皺,運起靈識在衛法體內過了一個周天——然后頓住——然后又不甘心似的再過了兩遍,而后放棄……
衛法的傷勢之重,已經不能用“油盡燈枯”這種詞來形容了——按照百里朽的理解,衛法其實早就應該魂飛魄散、氣絕身亡,能夠撐到現在還不死,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至于衛法口中的那個“他”,而不是“他們”,那么除了衛君,便不做其他人想。
“東川業、秦晴,沒了……衛君,死了……咳咳……”衛法口吐鮮血,眼神逐漸朦朧,已是彌留之色,“這個……他們……孩子……”
衛法張開嘴,一顆閃爍著微微亮光的元丹從他口中飛了出來,只是這元丹表面布滿裂隙,分崩離析可以說是早晚的事——至于衛法所說的孩子……百里朽運轉所有修為進行查看,只發現一縷殘魂寄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