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看臉識人的么?”樹叢之中,唐江生的聲音傳來,語調中的譏諷毫不掩飾,“你不用急著反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懂。”
言及此處,唐江生的身影慢慢出現在丹幽眼前,只不過在他肩上還扛著另一個圓滾滾的男修,看上去就跟一田里的西瓜差不了多少。
“鄭器?你怎么會在這里?這就是你放的哨?”甫一見到被扔在地上的鄭器,鄭然整個人都不好了,立馬從發懵的狀態變成耍威風。
按照命令,他們仨是被玄武臺冥蛇營長官留下來特地監視鎮北營軍士尸首的,這倒不是因為怕那些尸首詐尸,而是想以此為餌,看看能不能釣一些魚蝦上來。若說鄭浩、鄭然是明崗,那鄭器就是暗哨。
而當鄭器聽到鄭然如此不解地詢問自己時,卻只是低垂著頭,并沒有作出回復,除了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鷙表情,仿佛已是在引頸受戮。
彼時的丹幽終于是有些回過神來,也是發現了懷中鄭浩已死,于是帶著顯而易見的遺憾與可惜,將其尸體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上。
丹幽這妖雖說記性不怎么好,但是作為虞山載史一族的族人,平素對古卷典籍中的那些陰謀詭計、兵法韜略也會有所涉獵——而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很明顯,唐江生是拿她做了引蛇出洞的誘餌,并且相當沉得住氣!沒有選擇在鄭浩、鄭然出現的一瞬間將其制服,而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鎖定了鄭器的位置,先將那暗哨給拔除了。
只是可惜了鄭浩那盛世美顏,就這么喪生在這虞山戰場之中。
“原來你叫‘鄭器’……”唐江生摩挲著下巴,眼中精光閃爍,似乎是在琢磨什么問題,一旁的丹幽瞧著,沒來由的覺得背心發涼。
“我叫唐江生,如你們所見,乃滾滾紅塵中一尋常人修,而且是心地善良、不擅勾心斗角的那種。”說到這里,唐江生不免有些神色黯淡,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此刻的他只能算作一具具有自我意識的傀儡,不能當做人來看——不過眼下這并不是重點,“我有一個想法,接下來我打算去玄武臺逛逛,但是鄙人天生路癡,十分容易迷路,不知二位能否好心為我帶個路,做一做咱的臨時向導呢?有報酬的。”
此話一出,別說丹幽,就連鄭然、鄭浩都是難以置信地望著唐江生,那眼神就和看一個傻子沒啥區別——天底下哪有找敵人帶路的說法?這是要往哪兒帶?敵軍金帳,精兵重陣,還是風水寶地?
“兩位均未表示拒絕,看來都是很熱心的人嘛。”唐江生一邊自顧自地說著,一邊向丹幽伸出了右手,“勞駕,借我兩把匕首。”
“喏,拿去。”丹幽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跟唐江生唱反調,因為她想看看眼前這個家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要還哦。”
唐江生不由得白了丹幽一眼,意思是哪兒涼快給我哪兒待著去!
“來來來,一人一把。”只見唐江生將兩把匕首分到鄭然、鄭器手中,同時用符紙封住了他倆體內的靈氣運行,使其短時間內與凡人無異,“是這樣的,向導嘛,如果各執一詞,我當然就不知道該聽誰的了,是故此行一位向導足矣……不知二位懂我意思了嗎?”
“誒?什么意思?”唐江生的話語令丹幽的靈臺識海陷入了一陣短暫的空白——這是要作甚?叫他倆自相殘殺?你當自己是誰啊?
“哎,莫說我不給你機會啊,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想想平時尋歡作樂的是誰,忍氣吞聲的又是誰?趕緊的,別逼我給你倆合葬啊。”
唐江生這邊廂還在煽風點火,另一邊的丹幽已經看不下去了——如此拙劣的離間計,她實在想不到這世上會有哪個笨蛋會上當。
“你活著沒什么用,這機會還是給我吧!”只是丹幽還在心中腹誹唐江生的拙劣,鄭然已經先行下手,將鄭器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