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包裹的雙拳堅硬如鐵,看上去就和兩個大鐵錘沒什么區別,而就在這對“鐵錘”即將砸到唐江生的后腦時,唐江生卻忽然消失不見,于是無天正松結結實實地砸到了地面,瞬間就砸出了一個巨坑!
“本來還想說到底什么事催得這么急,原來是有老鼠越獄了啊。”銀甲閃亮,白袍飛舞,冥蛇營暫代營主,百里卿許驀地出現在巨坑上方,“看你這么威武雄健、老當益壯,莫非就是你破了我的月桂監牢?”
無天正松沒有回話,他只是定定地盯著半空中這位稍顯瘦削的白袍將領,腦海中回憶著與玄武臺衛修戰斗的過往,確定自己并未見過他——雖然虞山情報網有告知過玄武臺守將的一些外貌特征,但若是親眼所見的話,這還是第一次,是故無天正松并不能確認他的身份。
周圍的環境一下子安靜了不少,不僅是因為那些騷亂的虞修在見到百里卿許后閉口不言,還在于這月桂幻境居然停止了崩潰的趨勢,就像摔在地面的茶壺,保持在了一個將碎而未碎,未碎卻將碎的狀態。
“不說話嗎……難道不是你?”百里卿許一把將唐江生扛在肩上,就他這個體型來說算是十分勉強了,而后轉頭看向不遠處缺胳膊少腿兒的虞修,臉上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看起來也不是你們……我不記得月桂監牢還有削人手腳的功效啊,莫非是你們自己砍的?”
該說百里卿許是求知欲強還是原本就是這種性子,總而言之,自從他出現在眾修的視野中時,其一副旁若無人的態度無時無刻不在觸怒本就已經是驚弓之鳥的一眾虞修——說是救援,卻顯得有些隨意,說是替“部下”報仇,可直到現在仍是沒有動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咳咳……百里營主,小心唐江生,他,他藏在……”
“誒?你別暈啊!你怎么又暈了?你好歹說完再暈啊!”耳邊傳來關臣臣斷斷續續的聲音,可剛說到關鍵點卻好巧不巧斷開靈識陷入昏迷,頓時就讓百里卿許感到一陣無語,“唉,算了……看在你殊死戰斗,拼命傳遞緊要軍情的份兒上,這一次就讓你過關好了。”
只是百里卿許這邊還在感慨無奈之際,無天正松卻對眼前情景產生了深深的后怕“原來唐江生那廝一開始就沒打算與我硬碰硬,只想等到這家伙來救援嗎?怪不得一開始就藏了起來……只是他到底計算到了何種地步?又是什么時候,通過何種方式向外傳遞的消息?這衛修既然姓百里,那應該就是百里卿許了,可為何會在這里?”
無天正松心中疑惑叢生,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從哪里開始著了唐江生的道——是自己主動出手之時嗎?還是被唐江生詢問起無天忻吳的那一刻?說到底,百里卿許肩上那個真的就是唐江生嗎?
這么想來,雖然丹幽一直糖花生、糖花生地叫,可他其實并沒有主動承認過自己就是唐江生,一開始也是自稱“關臣臣”……難道我真的糊涂到是不是衛修都分不清了?可是那把鬼口冷艷鋸,還有他身上陰陽五行陣的陣意都是貨真價實的,這些又怎么解釋呢?
無天正松的道心已經亂了,彷徨、后悔、自我懷疑充斥著他的靈臺識海——雖說從修為上他與百里卿許同境,可自己困于月桂監牢在前,與唐江生惡斗在后,此時的戰力豈能與以逸待勞的百里卿許相提并論?如此看來,一開始就聽從唐江生的計策或許才是上佳之選,這樣至少不會讓殘存的戰力折損更多,只是現在說什么都為時已晚……
“看來已經做好覺悟了嘛,可還有什么遺言?本將姑且可以一聽。”百里卿許周身散發出難以名狀的氣場,聲音聽起來有些虛無縹緲,也不知是何術法,竟讓無天正松緊繃的心弦有了松懈之勢。
“最后的仁慈嗎……足下真是太看得起老朽了。”無天正松本就蒼老的容顏在此刻變得猶如枯木一般,回頭望了望連逃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