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手上將兩卷草席接了過來,謹小慎微地放在拼在一起的軍案上,隨即又踢了踢唐江生的小腿,“死透沒?沒死透就給我起來驗尸,瞧瞧他倆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的,即便浪寬、斐常還未來得及報告,但從他倆將鄭震山、陳波用草席裹起來的舉措就能知道,這兩人想必已經死了——至于為何不是馬革裹尸,乃是因為據哨衛報道,鄭震山跟陳波早已溜出去營尋歡作樂去了,且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此番只是百里卿許剛好發現而已。
換句話說,即使鄭震山跟陳波能夠完好無損地回來,就憑其多次擅離軍營之罪,五百軍棍都可以算是便宜他們了!
不過百里朽沒有這個機會施以懲處了,因為這倆人已經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死了——草席沾染的血稍微有些黯紅,看樣子死了已經有一陣子,而對于已經死去的軍修,草席裹尸算是一種折辱。
“瞧籃子瞧?有什么好瞧的?咱又不是仵作,還能指望看尸體看出個門道來不成?”唐江生對百里卿許意欲驗尸的決定又喜又厭。
喜的是百里卿許終于從他這里轉移了注意力,不然他還真有點扛不住威壓;厭的是這樣一來,說不定會讓其發現小白的蹤影,所以他非但不能置之不理,還得搶在百里卿許前面找到小白并將其藏起來。
“我說百里營主,你不是要找茶爐嗎?你看我手里是啥~”
百里卿許聞聲望去,隨即兩眼放光——那口至關重要的茶爐可不就在唐江生的手上“就是那個!快,臣臣!快給我!”
“咳咳咳……給你給你,我又不搶你的。”唐江生臉上閃過一絲極不自然的神色,連忙將手中的茶爐扔了過去,一邊用咳嗽掩飾尷尬,一邊在心中暗自腹誹起來,“這百里卿許說話也太不講究了,好歹也是冥蛇營的暫代營主!講話如此隨意,旁人聽見了可怎么想?”
念及此處,唐江生斜眼瞟向軍帳內的另外兩名親衛——果不出所料,浪寬與斐常正以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打量著他,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倆多想,實在是百里卿許對唐江生的稱呼實在是太親密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想練練還是咋地!”唐江生被瞅的頭皮發麻,也不管百里卿許怎么想,登時便將浪寬跟斐常給吼了一頓。
驟然被叨的二人不由自主地別過目光,可轉念一想,自己乃是元丹中期的修士,關臣臣不過是凝魂后期的雜魚而已,為什么要怕他?
不僅如此,自己剛剛還替他求情了,關臣臣難道不應該知恩圖報嗎?看兩眼又怎么了?又不是衛六家的嫡子,擱這兒橫什么橫呢!
一念及此,浪寬跟斐常趁百里卿許研究茶爐的間隙又氣勢洶洶地瞪了回去,結果這一瞪不要緊,轉頭就看見唐江生正扒拉著鄭震山那具尸體,眼神中透露著陰森詭異的興致,仿佛對尸體那垂涎三尺。
“一劍貫穿頭部……這鄭震山死得可真是相當凄慘吶。”唐江生乾坤袋中拿出一塊抹布,將自己染血的雙手擦干凈后——其實他完全沒有驗尸或者評價的必要,因為那貫穿傷就是青鋒劍造成的,而他也趁著擦手之際,將從尸體中找到的小白藏在抹布中,然后塞進乾坤袋。
至此,利用冥蛇營士兵回收鄭震山、陳波尸體,自己再從尸體中取回小白的計策可以說是大獲成功!一切都按照著他的計劃在進行。
若說還有什么是百里卿許不知道的地方,那就是在月桂幻境中剎那間飛出去的,只不過是唐江生用冰符凝聚的一具寒冰替身而已。
“關臣臣!你不是說唐江生將二十名左右的妖修收進了茶爐里嗎?人呢?怎么一個都沒有!”查探茶爐完畢的百里卿許整個人都不好了,費了這么大勁,給了那么多點心才換來的情報,結果卻是顆粒無收!這讓百里卿許怎么接受得了?立馬便向關臣臣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