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內的回答呢,不過你若是同意的話,我百里阡陌可以道心起誓,絕不會取你性命,起碼現在不會。”百里阡陌背過身去,看著腳邊的野花,將自己的背后空門露給林竹,“你先不要急著拒絕,你們這些妖修我還不知道嗎?同等境界下,雖然年紀普遍比人修要大一些,但跟‘人’比起來,你們在這里和這里,依舊有所不足。”
林竹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因為百里阡陌在說這番話時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臟,這已經是裸的挑釁了。
“要殺就殺,要剮便剮,我林竹悉聽尊便!但你要羞辱我虞山上下,須得先踩著我的尸體……!”林竹話未說完,聲音卻戛然而止,畢竟以其現在的傷勢,可不支持他這般動怒——于是林竹懷疑百里阡陌是想將他活生生氣死,不得不說,這真是符合其毒辣性情的手段。
百里阡陌此時倒是沒有表現出林竹印象中的“毒辣”,甚至還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小壺酒自斟自飲起來“跟尸體可成不了什么朋友,而且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本將乃是海量——來一杯?”
林竹不知道百里阡陌到底要做什么,他也沒有與敵將把酒言歡的習慣,而且在這個節骨眼上還喝什么酒?吃好喝好好上路嗎?
“看你慫成這樣,難怪把不到自己喜歡的姑娘。”冷不丁的,百里阡陌突然如此說到,而聽聞這話的林竹直接就像炮仗一樣炸了。
“你說啥玩意兒!你有什么憑據!你怎么這般憑空污人清白!”林竹氣的臉紅氣粗,待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完完全全是失態了,“百里阡陌你到底在盤算什么?我林竹頂天立地一好漢……你笑個屁?”
“啊,抱歉抱歉,因為剛剛想到了開心的事。”仰頭干掉杯中酒,百里阡陌整個人狀態微醺,倒是沒有一絲一毫“海量”的跡象,“話說你們妖修不是向來奉行‘強者為尊’嗎?今日本將不僅不殺你,還放你一條生路,你到底有何不滿?難道你不該對本將感激涕零嗎?”
“我呸!我看你是三杯下肚找不著東南西北,開始說胡話了!”不得不說,林竹此時表現出的節操氣節,當真可以稱作是響當當的虞山男兒,“你我之間既非個人生死,亦非個人恩怨,乃是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自爾等衛修攻山以來,虞山土地流血漂櫓,無故產生了多少冤魂野鬼?國仇家恨豈能兒戲?你若真想握手言和,便先指揮撤軍,自縛于我虞山山主座前,聽候我虞主發落,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林竹這番話說的沒有任何問題,因為這是一個有道德、有良知、有感情的“人”所會作出的正常思考,前后邏輯縝密,沒有一處空子可鉆——可壞就壞在,有的人表面披著人的皮囊,內里才是真的妖魔。
“這是……什么?”林竹臉上露出不解之色,因為百里阡陌并沒跟他多叨叨什么國仇家恨或者大是大非,而是直接扔給他一枚靈簡。
“你可以選擇看,也可以選擇不看,選擇權在你手上。”百里阡陌眼神朦朧,身體有些搖搖晃晃,也不知這不勝酒力的模樣是不是裝的,“不過我得提醒你我的朋友,要是你在看了那枚靈簡之后還能堅持己見,我百里阡陌便再不會交你這個朋友,孰是孰非,你自己斟酌。”
一語言罷,百里阡陌收起酒壺酒杯,一步一步來到林竹跟前——說實話,這么近的距離,連偷襲都變得沒有必要,因為百里阡陌的所有命門都堂而皇之地擺在林竹面前,只要他想,隨時都能取其性命!
這是一種無懼,與以“無畏”之意入巔峰的云漢霄類似,但也有所不同——云漢霄是不畏生死,發起狂來根本不會管自己的死活,瘋至極限甚至連天罰黑雷都殺不掉他,步入“封魔境”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百里阡陌的不懼卻是在思維清晰的時候置身度外,他有足夠的信念和道理支撐自己的行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