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刑忽然有點理解為何百里卿許會將“關臣臣”看的那般重要了,先不說“關臣臣”到底是從何處得來這些感悟,不到百歲的年紀思想便能有如此深度,確實算是一個有潛力的苗子,就是修為弱了點。
唐江生自然不知道在衛刑心中,自己的地位已經被提高了一大截,也不知道自己被拿來和百里卿許比較了一番——的確,同樣是修行不足百年,可百里卿許已是元丹后期的修士,并且在幻術一途的修行上造詣頗深,而唐江生還是凝魂后期,且似乎只有嘴皮子厲害一點。
不過實際上唐江生卻連二十歲都不到,修行不過十余載而已。
“‘愛恨因果、求得對錯’嗎……很有趣的總結呢。”不知不覺間,南山菊已經停下了吃粥的節奏,慢慢咀嚼唐江生說的這八個字。
其實大多數時候,像衛刑和南山菊這種活了上千年的修士,幾乎沒有什么能令他們感到困惑——如果那種東西真的存在,便只有如泥濘般的過去能讓他們裹足不前,所以像唐江生這種無所顧忌,沒有負累的年輕人反而能將一些的純粹本質的道理舉重若輕地道出來。
當然了,就唐江生自己來說,雖然身世是凄慘了點,但好在成長的路上有師尊天元子為其指導,在天明宗也還算衣食無憂,是故沒有干出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勾當——至于偷雞摸狗,幼年時為了活命還是做了幾起,不過也僅限于爬上樹偷摘別人家的果子這種程度。
所以活到現在,唐江生經歷的最大劫難除了凡世的一場饑荒跟一場瘟疫,常國鴻鳴宗的血羊事變,就是在當代虞主的算計下丟了幾乎一整條命!好在有忻吳、海辰等人的幫助,不然他早輪回投胎去了。
這么算起來,雖然唐江生經歷的變故并不算多,但不論哪一件都是要人命的大事,說是殺劫亦不為過!因此唐江生有時也在瞎琢磨,是不是自己的“千鬼宿主體質”容易招致禍患,不然為啥什么災難都能叫他碰上,莫非是體內的墨甲或者青乙整的幺蛾子?
對于這種甩鍋似的懷疑,青乙的說法是,下次見到唐江生的內視投影一定要扭斷他的脖子——雖然唐江生不知道只有一顆鬼頭的青乙到底要如何扭斷他的脖子,不過糾結這種問題顯然沒有多少意義。
畢竟不管怎么說,青乙都是曾經災行八鬼之一的噬血鬼,光是這個身份就足以招來天下所有正道的追殺,換句話說,唐江生現在就是眾矢之的!只是現在暫時還沒人發現罷了,不過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至于墨甲,唐江生只當它是一只安撫青乙暴躁情緒的貓,盡管有時候表現出的睿智令他嘆為觀止,不過大多數時候就是一只懶貓。
“唉,肉身丟了,魂魄沒了,現在雙腿也被廢了……我說南山菊前輩啊,不是晚輩沒想辦法盡力救你,實在是自身難保、愛莫能助啊!”
唐江生瞥了瞥若有所思的南山菊,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南山菊倒沒察覺什么,衛刑卻是將唐江生的神情瞧得清清楚楚。
衛刑眉頭微蹙,有意詢問唐江生嘆氣的原因,不過像他這種身份的人,總是對一個小輩問三問四,似乎有那么點丟范兒,而且打入南山菊體內的封印隱隱有破裂之象,因此眼下并不是一個最佳的時機。
而就在這時,院落外忽然有一個護衛在探頭探腦,神色似乎還很焦急——沒辦法,衛刑可是下過命令,誰也不能在吃飯時間去打擾他。
以衛刑的軍威,至今還沒誰敢無視他的命令,眼下這還是第一個。
“南山你不吃了吧?那我可就不客氣咯。”衛刑趁著南山菊發呆之際,直接將南山菊調羹下的那口陶鍋端過來三下五除二吃干凈了。
一旁的唐江生看的目瞪口呆,尋思自己稍后該不會被滅口吧?懷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在院落外張望的護衛,而當他看到這一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