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唐江生的自言自語,說到底,眼下他們最關心的,還是如何在這虞山戰場保全性命。
與這二人的彷徨相比,唐江生就要顯得優哉游哉許多,甚至還在考慮要不要將這個特性告訴忻吳——畢竟青歸之口具有加速時間流動的特點,而對忻吳那種嗜酒如命的人來說,若將酒壇置于青歸口中,隨便等個一年兩年三年,豈不就會坐擁成百上千年陳年老酒?
“忻吳那家伙,也太好命了吧。”不得不說,饒是以唐江生面對任何事物,幾乎都能冷靜分析的性子,在想到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時,都不由得羨慕起忻吳來,“噢對了,你們要是想走的話,最好往東南方向行進,雖然現在衛修軍基本都集中在立安殿,虞山中善戰的好手都集中在西邊的白虎臺,但東南方向算是最快肅清衛軍勢力的區域之一。嗯,只要運氣不會太長,東南方向應該沒有什么危險。”
“啊……這樣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哈哈哈。”憶如玉一把將風若許的胳膊挽住,這倒不是因為她對風若許情難自制,而是唐江生給她的感覺,不知為何竟有些陰森——不過說實話,他們一起待過的時間也就幾天而已,完全不夠他們互相了解,所謂的兄弟姐妹情誼,實際上不過是萍水相逢,“小六子你呢?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盡管心中有些抗拒,甚至還很害怕,但表面上還是得裝出其樂融融、依依不舍的模樣來,說好聽點,這便是為人處世的禮貌。
當然了,說難聽點,該懂的自然都懂,全看唐江生會不會看人臉色了——這種心口不一的邀請,對唐江生來說還是比較容易看穿的,不過并非是從自己的立場,而是從風若許、憶如玉兩個人的角度。
“你都抱那么緊了還邀我一起,我是多沒眼力見兒才會想要加入你們的二人世界啊,真是。”以上腹誹唐江生沒有說出口,常言道,相聚即是有緣,既然緣盡了,那就好聚好散——于是唐江生從乾坤袋中拿出兩塊小老虎模樣的糕點放在風若許跟憶如玉手里,隨即重新回到藤蔓吊床上準備睡個回籠覺,“小六我在虞山還有些恩怨未解,就不與四哥、五姐同行了……相見時難別亦難,小六祝二位百年好合。”
一語言罷,也不管風若許跟憶如玉會作何反應,呼嚕聲直接就從藤蔓吊床里響了起來,這倒是讓風若許、憶如玉二人略有些尷尬。
“既然小六子都下逐客令了,那四哥也就不打擾了。”將糕點放入袖中,風若許朝藤蔓吊床遙相一拜,卻在轉身時被憶如玉拉住。
“我們往西北方向走,從虞、茫二山邊界繞道,穿越寧國、晉國、周國,最后再回來衛國。”一邊邁著細碎的步子往東南方向走,憶如玉一邊給風若許神念傳音,神色之慎重,與先前簡直判若兩人,“你先不要急著拒絕——此番衛虞兩方交戰,除了虞主所在的立安殿,虞修似乎已將失地全部收回,而小六子,好像也是虞山那邊的人。”
“那又如何?小六子說東南邊是最安全的!小六子的話,可以信任。”風若許大惑不解,不理解憶如玉為何非要反其道行之,“你我同為長生宗修士,有必要繞那么大一個圈子再回去嗎?聽說宗主近日身體抱恙,恐大限將至,我還想回去見證新宗主的接任儀式呢。”
“沒想到你看著挺養眼的,實際上卻是個榆木腦袋!”憶如玉不禁嘆了口氣,回頭看了看唐江生的方向,并沒有發現什么異狀,“長生宗新老宗主交替,其中牽涉的利益糾紛足以將整個衛國掀得天翻地覆!這里面的秘辛,只怕比你會的術法招式還多,我們何必要去蹚那趟渾水?而且繞圈子不好嗎?你不想跟我在旅途中多待一會兒么?”
言及此處,憶如玉的眼神愈發勾人心魄,雖然風若許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但憶如玉一旦撒起嬌來,他還是沒有絲毫抵抗力。
“那……那就繞道多走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