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江生不喜歡進食的時候被人盯著,當然了,也不是說被人盯著他就吃不下去——比如在他身后五十步的位置,就有兩個賊眉鼠眼的山賊正盯著他手里的醬豬肘子垂涎三尺,但不知為何卻又不敢靠近。
“那是寨主的連云嗎?”其中一個瞎了半只眼的山賊低聲問到。
“你是說豬肘子還是旁邊掛著的那張鬣皮?”一口糟牙的同伴明顯注意力不集中,身體開始蠢蠢欲動,也不知是要搶食還是劫財。
唐江生沒有布置黃符小人,而是將靈識施展開來,雖然他身上的黃符儲備還算豐裕,但該省的時候還是要省,來的僅僅是兩個小毛賊的話,他只要提高警惕便可,穩(wěn)妥起見,要他避戰(zhàn)也不是不可以。
“你干嘛!你瘋啦!那家伙連寨主的連云都敢宰來吃,你去尋他的晦氣不是找死嗎?”瞎眼山賊連忙按住身邊的同伴,拖著他就往后方撤去,“趕緊將此事報告給寨主!那家伙不是咱倆能對付的了的!”
原來這山野豬是有主人的么?那為何不拴好繩索,放出來四處傷人,被吃了也是活該——唐江生瞅了瞅手里的醬肘子,換了個角度,拿起一瓣蒜“咔嘣”咬碎,然后繼續(xù)將沒啃干凈的皮肉往嘴里送。
“就算是寨主親臨,那連云也被吃完了啊!”糟牙山賊反復掙扎,看樣子比起什么寨主的威嚴,還是豬肘子對他的吸引力更大一些,“而且寨主現(xiàn)在多半正忙著跟那百里家的將軍樂呵,哪還顧得上連云?”
等等!啥玩意兒?誰家的將軍?你家寨主又在忙著做什么來著?
“你看你看!那人不見了!”糟牙山賊眼睛瞪的跟鵝卵石一般大小,口中唾沫橫飛,指著唐江生剛剛所在的位置就大吵大鬧起來。
瞎眼山賊本能地回頭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的確如同伴所說,剛剛還坐在木樁上一個勁兒啃豬肘子的家伙此刻居然真的不見蹤影!不過瞎眼山賊的臨場經(jīng)驗明顯要比糟牙山賊豐富不少,立馬就判斷出對方多半是朝他倆追過來了!畢竟糟牙山賊動靜那么大,不被發(fā)現(xiàn)才有鬼了!
“能為兄弟兩肋插刀,實在是生平一大快事啊!你說呢?山鴉?”
“你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來了?不要想不開啊,地鼠!只要齊心協(xié)力,我們一定能……”被喚作山鴉的糟牙修士話未說完,突然就覺得后頸的力道一松,然后自己就像車輪子一樣在地上轱轆轱轆轉(zhuǎn)了好幾圈,直到撞到一棵大樹才停下來,“地鼠你個癟三!你敢算計我!”
“哈哈哈哈!好兄弟,我會永遠記得你對哥哥的好的!”地鼠身手敏捷,在山林之間左右穿梭,不一會兒就將山鴉的聲音拋在身后,“現(xiàn)在回去,不僅能給寨主報告敵情,還能將所有的責任推給那個不知死活的‘豬肘子’!反正你都那么饞吃食,做替死鬼也不冤嘛!”
心中如意算盤打的賊響,口中念念有詞的地鼠彼時還沉浸在出賣同伴,收獲戰(zhàn)功的喜悅中不能自拔,完全沒料到死亡正在前方等著他。
“說誰‘豬肘子’呢?會說話就多說點噢!”
陌生的聲音于耳畔響起,眼角余光瞟去,地鼠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三步不到的位置正有一頭山野豬追殺而至!不,不對!是披著山野豬鬣皮的那個‘豬肘子’他追上來了!手里甚至還抓著連云的肘骨!
“我要是你,就會在疾馳的時候看著前面,你懂我意思吧,朋友。”
地鼠聞言大駭!立馬就想減速——不過對地鼠而言,此刻卻已然太遲!在路過一處轉(zhuǎn)角后,他的下身漸漸停下,上身卻飛了出去!
“你這癟三,居然敢算計我!”相似的話語從地鼠口中咆哮而出,完全沒料到死亡竟會來的這般突然!憤怒之余,只見地鼠抬起雙手,朝著面前披著鬣毛皮的陰影抓撓而去,只是他很快就沒法再動彈了。
大量的鮮血從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