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江生覺得自打出生以來,他最愚蠢的一次行動大概就是來連云寨救人了……這倒不是因為他在救援過程中遭到了什么埋伏,或者哪里考慮不周導致救援行動失敗,相反,憑借雙柔戰力的壓制,唐江生甚至沒怎么出手就完成了對目標的救援,一眾山賊談“鹿”色變!
只是這里有一個問題,雖是唯一的一個,卻是最關鍵的一個!那就是此“百里”,非彼“百里”——救下來的的確是百里家的將軍,卻并非百里武榮,而是百里顏九,一個只有凝魂初期修為的女修……
修為再低,也是修士,脫離了凡修序列,以凝魂之身被凡人所擒。
唐江生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面對眼前的這個女修,只得擺出一副冷漠如鐵,視人命為草芥的模樣,將掛在女修腰間的金牌摘下,拿在眼前反復確認,上面明明白白地刻有五字——“百夫長,顏九。”
“怎么了關老弟,臉色怎這般難看?”彼時的烽火花已經回到了虎皮塌座上,瞧著方才還談笑風生的唐江生此刻面帶陰云,不禁又擔心起自己的性命,于是連忙勸解,生怕唐江生怒發沖冠將她們這一票人都給滅了,“除了這百里顏九,連云寨內也沒關押什么有身份的人物……長途跋涉屬實辛苦,關老弟要不去妾身的寢宮歇息歇息?”
唐江生冷冷地瞟了烽火花一眼,事到如今他還有心思關心那個?
“百里家的將領除了腰牌外應該還有一件證明家氏的東西,在哪里?”有一說一,這話純粹是唐江生胡謅的,先不說百里家的軍修有沒有這個東西,他就想知道連云寨這幫山賊是怎么確認這個叫“顏九”的百夫長乃是百里家的將軍,而非衛家或者其他衛四家的人。
唐江生的聲調猶如冰凍三尺,凡人聞后,便是連三魂七魄都顫抖不已!哪怕正值未時,地面溫度極高,可寨堂內的溫度卻是直線下降。
“在……在這里……”光頭大漢哆哆嗦嗦地從懷中將一個鏤空的暗銀面罩遞到唐江生面前,表情似乎還有那么點不舍的味道……
唐江生這邊廂還未發作,烽火花卻是一記相當漂亮的側回旋踢在了光頭大漢的腰子上——光頭大漢整個人化身一道車轱轆,將原本就被燒穿的石壁大洞撞得更大了一些,連帶著寨堂都有些搖搖晃晃。
“底下的人不懂事,大概是想留下這面罩做個紀念,常有的事,常有的事。”烽火花親手捧著暗銀面罩,將之恭恭敬敬地送到唐江生跟前,蒼白如紙的臉色也不知是因為方才用力太猛而導致內勁耗損過大,還是唐江生的態度讓她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請過目,過目。”
唐江生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用靈念驅使面罩浮空,反正烽火花此刻也彎著腰,根本瞧不見唐江生到底在做什么——而唐江生這么謹慎的原因則是在忌憚烽火花剛剛那令人咋舌的爆發力,著實不敢小覷。
“原來是這樣……”唐江生一邊防范烽火花,一邊仔細檢查著暗銀面罩,然后就在面罩右側靠近耳根的地方發現了兩個小小,被雕鏤成花紋模樣的“百里”二字,加上之前腰牌,的確可以確定這名叫顏九的女修就是百里家的軍修,“大當家這是作甚?快快請起!”
這一次,唐江生確實是蠢到姥姥家了……真的,哪怕在上山之前事先問一問山鴉也是好的,比如連云寨抓到的將軍到底是男是女,姓甚名誰,俘虜過程又是怎樣的……這些細節唐江生通通沒有過問,下意識地以為“百里家的將軍”就是“百里卿許”,實在是愚不可及!
不過說歸說,既然是逢場作戲,那就得把戲做足,吃了虧,咬碎牙也得往腹中咽——于是唐江生立馬伸出雙手,將躬身伏首的烽火花扶起,為了掩飾內心的動搖,還裝模作樣地捏了捏烽火花猶如春荑的手指,惹的烽火花小腿一軟,差點就要癱倒在地,還好被及時扶住了。
“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