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卿許?師父說的可是東南戰區總指揮,百里武榮親弟的那個百里卿許?”百里顏九一邊啃著剛剛烤熟的土豆,一邊回答唐江生的問題,“如果師父所言是那個百里卿許的的話,徒兒自然是認識的。”
眉梢微翹,唐江生拿樹枝在火堆中撥弄了幾下,好讓火焰能夠燒的更旺一點,由于彼時已經入夜,所以他的靈識一直保持著釋放狀態,隨時警惕著周圍的動靜——唐江生這人就是如此,在經歷了鴻鳴宗血禍以及虞山事變后,整個人的憂患意識已達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程度,方圓五里的風吹草動全部化作信息情報,被其靈念不斷整合處理。
相比之下,百里顏九就比較輕松了,注意力幾乎全放于灌注靈力的技巧上,半個月下來,先后吃到了完整的蘋果、烤魚和土豆,雖然靈力修為并沒有什么漲幅,但其修行基礎卻是越打越牢。
“你們衛修軍中還有幾個‘百里卿許’不成?”唐江生本來想嚴肅一點,可百里顏九那話里的意思聽起來就像“百里卿許”不止一個似的,“還吃!你這都第四個了!晚上吃這么多你想以后嫁不出去嗎?”
“嘿嘿嘿,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師父手藝這么好,烤個土豆都能香噴噴、軟綿綿的,徒兒要跟在師父旁邊,一輩子白吃白喝!”
百里顏九若無其事地發表了蛀蟲宣言,唐江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覺得有必要找個機會把百里顏九這塊狗皮膏藥揭下,不然按照她這個吃法,沒幾年就能把他身上的銀子全吃光,真是太能吃了!
“先說正事!別整天就想著吃吃吃!”唐江生把篝火里的土豆全刨在自己這邊,防止百里顏九只顧進食,卻把他的問題當耳旁風。
“師父你這么欺負自己的徒弟是會被記恨的,將來您要是遇見心儀的姑娘,我可不負責幫您套路她。”百里顏九委屈巴巴地撇著嘴,望著唐江生腳邊的烤土豆,垂涎三尺——然而當她還想再“威脅”一兩句時,卻猛地發現唐江生的嘴角已經裂開了不小的弧度,“師師師師父,您您您您別生氣!您別擺出這種表情!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一個月前,連云寨山下的某處山洞內,唐江生也曾在她面前露出過這樣的神情,雖說唐江生當時是為了替百里顏九解毒,但那個邪祟恐怖的笑容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靈臺識海中,直叫人不寒而栗!
“百里家就一個百里卿許,同族中不存在同音不同字的情況,百里武榮也只有百里卿許那一個弟弟,只是在我領兵前往連云寨剿匪之前,曾經聽同期的戰友提及過這樣一個消息——東南戰區總指揮百里武榮新提拔了一個姓‘白’的將軍,巧的是名字還和百里卿許同音,不過卻是‘輕許’,而非‘卿許’,甫一上任就是千夫長的軍職!”
借著火光,百里顏九用袖間小刀在地面的泥土上刻下“輕許”和“卿許”二字,規規矩矩的正楷,一筆一劃還算比較到位。
“由于之前誰也沒聽過‘白輕許’這個名字,想來并不怎么出名,所以底下的人對百里武榮的決策頗有微詞——我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剿滅連云寨的那幫山賊,所以后續的發展也就沒怎么在意。”
百里顏九將話說完,隨即摸摸觀察著唐江生的臉色——只要唐江生沒在笑,那就什么都好說;要是唐江生不滿意,那說不得就得先往不遠處避一避,至少要等自家師父心情變好之后才敢慢慢摸回來。
唐江生在百里顏九心中的威嚴,的確就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
“白輕許……嗎……”唐江生沒來由地冷笑一聲,這名字取的,就像是在可指桑罵槐似的,既諷刺自己,也諷刺別人,“那姓白的修為如何,擅長什么類型的術法?哦對了,他是男是女?”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唐江生再不會將辨認信息疏忽半點兒,對于這個“白輕許”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