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茶,不是酒。”蕭尹白一面調侃了悟,一面舉起自己的茶杯,先是向林斂和覃牧致意,再向東川鶚致意,最后再祝敬在場其他人,“沒有酒,以茶代酒即可——各位,蕭尹白這廂請了。”
一語言罷,茶水盡數入喉,像蕭尹白這種追求清凈道的修士,喝茶反而更有利于其明悟心性——可是了悟是花和尚,花和尚怎么能使“以茶代酒”那一套呢?那必須得有酒啊!若能左擁右抱就更好了。
然而就在這時,真有一道麗影從雅苑外圍疾走而來,頭盤云髻,發插碧釵,一身桔黃羅衫與那小家碧玉的容顏顯得頗為相襯。
“哥!”只見那麗影毫無顧忌地闖入宴席之中,隨即張開雙手,一把撲入東川鶚的懷里,撒嬌的模樣盡顯小女兒姿態,“哥你什么時候來的?來了也不和妹妹說一聲,我好去城門口接你啊!”
“玖玖,我們正在談正事呢,過一會兒再陪你可好?”
東川鶚連哄帶騙,但被喚作“玖玖”的年輕女子卻完全沒有起身的打算,抱住東川鶚的腰死活不撒手,這關系看起來當真是非同一般。
“你說你,讓你嫁到掌禮林家來就是讓你好生學習禮儀教化,怎么還跟個野猴子似的?”東川鶚好不容易將玖玖的雙手掰開,而后運起修為勁力,直接就把懷中這女子往林斂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
那是真扔!不是什么小打小鬧開玩笑——不過好在林覽修為不低,怎么說都是元丹后期修士,所以沒費多少力便穩穩當當地接了下來,臉上的尬尷一目了然,看來事先也沒料到會有這一出。
“你說!為什么我哥來了,你卻不告訴我?是不是嫌棄我了!”
“我哪敢……不不不,我哪會嫌棄你啊?疼都來不及呢。”
許是覺得眼下這般模樣的確不成體統,林覽直想把女子從臂彎中放下,可女子卻緊緊地環住他的脖子,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面在林覽脖頸處蹭來蹭去,活像一只黏人的小貓,實在是親昵的不行。
“咳咳……”覃牧有些看不下去了,故意咳嗽兩聲,欲稍作提醒。
“覃先生,你受風寒啦?”女子偏過頭來看向覃牧,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貌似關切地說到,“有病就得治,而且藥不能停。”
什么叫揣著明白裝糊涂,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肆無忌憚到這個份上,東川鶚身為其兄,那自然是脫不了干系的,可,林覽亦然。
“雖然眼下不是時候,不過事已至此,還是向諸君介紹一下吧。”覃牧投降了,索性不再理睬女子,選擇先向在場眾人賠不是,“這位我行我素的小姐,復姓東川,芳名玖玖,乃東川兄胞妹,同時也是少城主的妻子,雨順城的少夫人——讓各位見笑了,實在是對不住。”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驚的目瞪口呆,原來眼前這年輕貌美的女子不僅是東川鶚的妹妹,還是林覽的道侶!這么算下來,林覽就是東川鶚的妹夫,東川鶚就是林覽的大舅子了!難怪行事這般旁若無人。
等等等等!林覽作為雨順城的大公子,廣結天下好友還算說得過去,即便是與衛國敵對的西齊少宗主東川鶚私下會會面,問題也不大,可若是兩家聯姻,而這樁婚事并不為天下人所知曉的話,這里面能夠說道的東西可就不止一丁半點了,而且通常來講,后果都會很嚴重。
“轟隆隆”的雷鳴自蒼穹之上炸響,雨順城的上空,不知何時已籠罩上了一層又一層漆黑的陰云,氣氛壓抑沉重,令人喘不過氣。
“是時候讓這天變一變了。”東川鶚沒來由地冒出這樣一句話來,本來清幽雅致的山水別苑此刻竟全部籠罩在大片大片的陰云之中。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接話,即使是最歡鬧的了悟,身臨眼下這種氛圍,也覺得喉嚨發干發澀,就像有千百條小蟲在爬附噬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