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厲害,脾臟里居然長了那么大一顆石子,平時沒少胡吃海喝吧?”老舊破落的閣樓內,東川鶚饒有興致地瞅著正在運功療傷的唐江生,頭一次覺得覃牧的話也許是對的,這“關臣臣”當真是個妙人,“我也不跟你談什么清心寡欲,你說你身為修士,自己的身體是什么狀況難道心里沒點數嗎?今日要不是我湊巧在你旁邊,那一顆石子說不定就能把你活活痛死!我這算對你有救命之恩了吧。”
沒錯,當東川鶚的影之手在唐江生體內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后,居然在靠近胃臟和食道的位置發現了兩顆三分大小的石子!
別看只有兩顆,且只有三分大小,但畢竟是卡在了脾臟這種要命的位置,要是個頭再大一點,發起病來估計能把一個成年男子活活痛死!即便痛不死,也能親身體驗一番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于是東川鶚二話不說,當即就催動勁力,給唐江生捏了個粉碎!
“你說你都痛成那樣了,居然還要躲著我,我到底怎么你了?”
東川鶚學著東川玖玖的語調調侃唐江生,心情之愉悅,完全就是在看他的笑話——本來嘛,要不是唐江生此番仗著凝魂后期的修為硬撐,此時只怕早就脾臟出血,一命嗚呼了!即便能活,那也得丟半條命,或者脫好幾層皮下來,哪會像現在這樣,眉目間盡是嫌棄。
唐江生很難受,一想到自己從小就流浪在外,過著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日子,好不容易在天明宗漸漸養好了身子,年紀輕輕的卻又害了這種富人才會生的病,在虞山丟了肉身和一魂二魄不說,眼下還欠了東川鶚一份天大恩情,命苦到這種地步,真是想不哭都難!
“所以這就是你直接在我體內將石子捏碎,卻對遺留問題不管不顧,非得我自己親自善后的理由?你咋這么能呢?你咋不上天呢?”
唐江生的神念極為精準地傳入東川鶚的腦海之中,自己卻揚長脖頸,慢慢張開嘴唇——只見唐江生喉頭滾動,食道內竟有一團黑色異物自下往上鉆了出來,伴隨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風,場面尤為駭人。
“就跟一條蛇似的。”在親眼見識了這番場景后,東川鶚忽然有種自己救了一個禍害的錯覺,但是話又說回來,既然救都救了,他也不可能吃飽了撐的再將其一掌拍死——就算“關臣臣”是一條毒蛇,沒有元丹圓滿的修為也甭想和他分庭抗禮,更不用說現在的“關臣臣”連元丹修士都不是,只是一條弱不禁風的凝魂小蛇而已,“沒事了?”
唐江生的臉色開始由土黃變得蒼白,而后漸漸露出一絲病態的殷紅,整個人的皮膚雖然不似之前那般黯淡無光,卻也沒向正常人的膚色那樣過渡,而是逐漸白皙透明,恍惚之間,竟猶如一塊羊脂白玉!
東川鶚情不自禁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覺得自己八成是眼花了,剛剛還被他看作是一條黑蛇的“關臣臣”,怎么會突然又地散發出一股圣潔之意?關鍵是這股圣潔之意并非完全意義上的神圣不可侵犯,反而由內而外地釋放著一種邪祟妖魅的氣息!說不清,道不明……
“我說東川公子,可看的盡興了?”
耳畔傳來的輕佻戲謔把東川鶚從失神的彼岸拉了回來——此時再看“關臣臣”,之前口吐黑色異物的模樣就跟做夢似的,眼下正衣衫半褪地坐在地上,神色與其說是病患大病初愈后的疲憊和虛弱,倒不如說是那些深居簡出的大小姐或者貴婦人才會有的慵懶和倦怠。
東川鶚沒來由地感覺到一股惡寒,體內修為驀然運轉——他真的不懂,一個男人為何能這般自然而然地表現出“媚態”來?
“你先把衣服穿好……”明明面對的是一個男人,東川鶚卻不由自主地想要別過臉去,可若是在保持警戒狀態時將目光從敵人身上挪開,那還不如直接提頭說話,所以東川鶚只得直視“關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