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怎么一副很痛苦的模樣啊?那么疼嗎?”
百里顏九一邊朝石錐內灌注火行靈力,一邊“細細”揣摩著自家師父的神情,可以她的心智,別說猜不透唐江生此刻在想什么,就算瞎貓碰上死耗子,真讓她猜中了,一心二用的情況下也無法完美控制手中靈力的灌注力道,而且東川鶚插在唐江生身上的這五根石錐,當真不是說炸就能炸斷的,畢竟附著在石錐上的乃是元丹圓滿修為。
“師父,我的靈力強度好像不太夠……它太‘硬’了!”
“你……你坐旁邊休息一會兒,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唐江生臉色蒼白如紙,鼻翼上滿是細密的汗珠——他著實沒有想到,哪怕東川鶚已經不在此地,留下的五根石錐依舊難纏至極,“幸好當時插我身上時沒有突破至巔峰之境,不然真就束手無策了……嘖,惱人!”
血月的光華逐漸褪去,習習夜風吹過,伴隨著溫柔如水的月光,輕撫在唐江生千瘡百孔的傀儡之身上,倒是讓他心中的苦悶和傷口處的陣痛緩解了不少——只是饒是如此,眼前的困境仍然沒有任何改變,軒鴻還瞪著一雙腐爛的眼眶死死盯著他,巴不得唐江生原地去世!
“五行之中,火土并未形成直接的相克關系,所以顏九等于是在直接與東川鶚對陣,確實會存在修為不夠的情況……”唐江生目光下移,瞧了瞧插在自己胸膛處的那根石錐,直到兩條眉毛都快皺成麻花,也沒有想出什么行之有效的辦法——此事當真就只能來硬的,沒有其他投機取巧的途經,“顏九你過來……我問你,你聽不聽為師的話?”
“師父的話徒兒自然是要聽的。”百里顏九毫不遲疑地點點頭,可謂是“心無城府,直率純真”,“師父你想到更好的主意了么?”
唐江生沒有正面回答百里顏九的問題,但他未曾舒展的眉頭已經替他做出了最明顯的詮釋:“顏九啊,哪怕是師父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更別提什么‘更好的主意’了……該啃的硬骨頭總得要啃,該走的路總得要走!是時候齊心協力啃下這塊硬骨頭了。你說呢?”
百里顏九驀然一震,臉上的驚訝一目了然——她實在沒有想到,平素那個總是吃喝玩樂、游山玩水、歇涼打盹的師父,居然也能講出這般振奮人心的話!看來眼下困境確實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師父你只管下命令就是!徒兒一定辦得到!”百里顏九的語調鏗鏘有力,握拳敲打自己的胸甲,顯得格外莊重,士氣頓時提升不少。
看著眼前信誓旦旦的百里顏九,唐江生重重地點了點頭,這種生死相托的信任感,就算是身在虞山時與無天忻吳并肩作戰,他都不曾有過這般強烈的感覺——這場試煉他們一定會順利跨過!嗯,一定能!
“你先從那堆殘肢斷體中把我最初的兩條手臂找出來……對對對,就是看起來像木頭,發褐發黃的那兩只……你很懂嘛,顏九。”
唐江生略感吃驚,沒想到連眨眼的功夫都不到,百里顏九竟瞬間就把他的傀儡手臂給揀了出來,甚至連一丁點兒害怕的意思都沒有。
“之前在連云谷附近的那處山洞內,曾經見過師父的身體變成這個樣子。”嘴角微微上揚,百里顏九對自家師父的稱贊表現地尤為歡喜,不過心中還是時刻謹記著唐江生教導的“謙遜”二字,所以也沒有笑的太開,只是將兩只手臂恭恭敬敬地捧到唐江生面前,“師父請。”
“請你個大頭鬼請!又不是吃酒敬茶。”唐江生沒好氣地訓了百里顏九兩句,不過也不知是真心二還是故意的,總之唐江生緊皺的眉頭算是稍微舒展了一點,“將斷臂靠近我的傷創處,看看能不能接上。”
百里顏九聞言點了點頭,分辨了一下左右后,捧著唐江生手臂,慢慢靠近斷肢處,而斷臂就像有靈性似的,按圖索驥般與唐江生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