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不是她……”聽完百里武榮在太廟內的奇遇和依據親筆舊記推測得出的結論后,百里卿許不由自主地覺得鼻子一酸,連忙從被褥里抬起手來擋住自己的雙眼,口中反反復復、絮絮叨叨地呢喃著以下兩句話語,“我不是‘東川晴’,也不是‘白輕許’……”
    是啊!對一個擁有獨立思想意識的人來說,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在不知不覺間成為別人的提線木偶——這一點對修士來說也是同樣的道理,不如說修行之人更加害怕被高階修士強行奪舍或者暗中操控!因為一旦發現真相,道心便極有可能蒙受巨大的挫折和打擊!此乃修行大忌!輕則一身修為前功盡棄,重則癲狂癡傻直至滅亡!
    可是百里卿許是幸運的,原因有二,第一,他有一個時時刻刻將其放在心尖尖上的大哥,而且還是仙迎修為,有實力有地位,能夠放心地作為倚靠;第二,白輕許,或者說東川晴之戰敗完全和他百里卿許沒有一點關系,二者的思維意識不是一個犬牙交錯的狀態,而是相互交替,且從東川晴戰敗后龜縮隱匿的現狀來看,不僅是修為,其心志也并未達到堅不可摧的地步,換句話說,她并不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百里武榮想把百里卿許伸出來的手重新掖回去,然而想了一想,懸在半空中的手最終還是收了回來——在他看來,男兒有淚固然不能輕彈,但只要彈了之后能振作起來,變得以前更加堅韌強大,那就不應該再進行過多的干預,百里武榮相信自己的弟弟能有這份覺悟!
    于是百里武榮站起身來,身形漸漸如青煙般消散,再出現時,已經不在百里卿許床榻邊,而是身處另一處營帳,面對另一群人……
    “總座!”、“總座來了!”、“見過總座!”
    黑壓壓的一群人整齊劃一地面朝突然出現在烏木座椅上的百里武榮垂首行禮,這不僅是因為百里武榮修為高深,地位尊崇,還在與百里武榮渾身散發出的恐怖煞氣,便是直視都會令雙目極其刺痛!
    “左翼陣地戰況如何?白狼軍損失幾何?悉數報來。”
    百里武榮沒有說話,僅僅是以神念傳音將心中所想擴散開來,只是其中盡管并未蘊含任何仙迎威壓,但眾將感受到的壓力卻是更勝以往!不得不時時刻刻運轉修為,以保證自己的脊梁不會骨折崩塌。
    “回……回總座的話,左翼軍陣地現已全部失守!‘尾狼荒原’上滿是西齊逐鹿宗的傳送陣,密密麻麻的就跟蜂巢似的!傳送而來的更是軍隊一眼望不到頭,初步估計得有十萬之眾!且還在不斷增兵!”
    “軍座!之前我們派去營救白狼軍的部隊已于半月前悉數歸建,西齊此番是有備而來,我軍傷亡一千八百五十二人!至于白狼軍……”說話之人稍微猶豫了一會兒,瞬間便感到肩上的重壓陡然劇增,是故再不敢遲疑,立馬向百里武榮如實匯報戰況,“白……白狼軍全軍覆沒!軍部大營被亂軍踏平!一萬五千人盡數被屠!就尸體數量來看,俘者甚少!白狼軍統帥白輕許不知所蹤,點律令嚴瑾公……殉國!”
    是的,只有元丹后期修為的嚴瑾公,年老體衰行將就木的嚴瑾公,居然只身沖進戰局最為血腥殘酷的區域,這顯然是抱著必死之志!而他最后也求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