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為何阻攔我車隊去路?”錢浣御馬出列,周圍的武仆立馬形成拱衛之勢,陣型嚴整,秩序井然,一看就是平日里有專門訓練過的,“我錢浣素來以‘仁義’行商,爾等若是饑腸轆轆,想討些填腹的吃食,分兩路縱隊排好即可——我保證,每人都能分到三個白面兒饅頭!但要是想來硬的,便先問問我手中這劍,它答不答應!”
    是的,光從服飾來看,持械擋在前進路上,并從四面八方包圍車隊的,只是一大批衣衫襤褸,臟污不堪的饑荒難民,而對于這樣的難民而言,成群結隊的商隊馬車便意味著救命的糧食以及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財!反正橫豎都是死,既為生計所迫,劫掠便是不得已之舉。
    可是若再仔細觀察一二,就會發現這些難民手里的家伙可不是什么扁擔菜刀,而是形形色色有棱有角的鋒刃武器!而從他們身強力壯、目露兇光的外貌神色去看,周圍這伙人可是與那些面黃肌瘦的難民大相徑庭!再說的簡單點,不怕他們膽大包天,就怕是來者不善……
    “老金,待會兒打起來,你優先保證我娘的安全,不用管我。”錢浣壓低聲音,對離自己最近,也最忠誠的武仆交代到,“倉禮城距此地已不足十里,速度快的話,一盞茶的時間便能往復!待會兒你再派一得力人手突圍報信,二哥得到消息后,必立馬率兵來援!去吧!”
    “三公子,萬事小心啊!”老金得到命令后,稍微關囑一句,便逐漸隱沒在眾武仆之中——他是從小看著虔浣長大的,知道他的脾性,那是寧可自己身陷險境也絕不肯讓親娘傷到半分的,“二夫人,三公子命我前來保護夫人……夫人放心,老仆定不負三公子囑托!”
    “有勞。”中年貴婦輕輕一言,好歹算是作出回應——只是與老金誠摯忠懇的口吻相比,中年貴婦的語調卻要顯得輕描淡寫許多。
    唐江生稍稍歪了歪頭,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中年貴婦,盡管她刻意表現出一副冷峻威壓的態度,仿佛對近在咫尺的危機毫不在意,可實際上內心并非完完全全的風平浪靜,最起碼,那因攥緊十指而略微發白的手掌不似有假!天下父母,果然還是擔心自己兒女的居多……
    心中的思念之意不由自主地流淌而出,不過卻并非對天明宗天元子,二十多年來,唐江生還是頭一次思念起已經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凈的父母——可對他來說,一個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父親,另一個是被村民就地火化,連骨灰都揚入素蒼江的母親,唐江生就算想祭拜,也沒有墓冢供他燃燭燒錢,頂多只能朝著江流磕三個響頭罷了。
    “錢家武衛警備,呈‘燕翼’陣列展開!保持‘型態’完整性,各司其職,切忌窮追猛打!倉禮城就在前方,我等定能安然無事!”
    就在唐江生的注意力剛剛有點溜號的當口,虔浣正有條不紊地下達命令,并激發著仆從的士氣,而當他剛剛語畢時,馬車周遭的天空便猛地響起了數十道穿云裂石之音——唐江生之靈念驟然伸展延伸,頃刻之間便交織成一張無形巨網,將射向馬車的飛矛流矢全部攔下,沒有半條漏網之魚!粗略估計之下,這一波的數量怕是有上百之多!
    虔浣一臉震驚地望著馬車方向,眼神仿佛要穿透帷帳直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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