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中年貴婦表情繃不住了,“噗呲”一下笑出聲了,不僅沒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反而還顯得尤為歡喜——原因無他,唐江生方才所言,其實是在變相與她相認!二人雖互不知曉對方姓名,但心中牽掛一夕了結,豈能沒有喜笑顏開之色?此情此景,當美酒佳肴備來!
    “先去把你渾身上下清洗干凈,待我找兩套衣物改了再給你換上——臭哄哄的,跟頭豬一樣。”中年貴婦沒好氣地白了唐江生一眼,一邊捋起自己的袖子,一邊將目光投向錢浣,那模樣就跟要動手揍人似的,“去,把我放在箱子里的那些個物件抬過來!好久沒碰針線了,趁這機會好好活動活動,不然我這蔥根柔荑似的指頭可就保不住了。”
    聽聞這番毫不謙虛的自捧,唐江生情不自禁地看向貴婦十指,不得不說,即使人到中年,貴婦保養的還是相當不錯的,雖不比二十二年前的豆蔻年華,卻也比一般農婦要好上不少——至于錢浣,那是早就聽從貴婦的要求,去到車隊中把裝有女紅物件的箱子整個取下來,動作相當麻利,一看就知道是被經常使喚才能產生的記憶反應。
    “路遇悍匪,整隊人馬卻能安然無恙,無一傷亡,難得!都說上車餃子下車面,咱們不用那么講究……錢浣!吩咐下去,今晚我們面也吃,餃子也吃!吃飽喝足后美美地睡上一覺,明兒個再昂首挺胸地進入倉禮城——告訴大家伙兒,不用擔心安全問題,這位‘姬生’小哥會為我們守夜整晚!但是作為回報,你們得每人輪著給他敬酒!不過話說在前面,放翻了他有賞;被他放翻了,接下來一年便沒酒可喝!”
    難民打扮的人直接被貴婦定性為悍匪,在其他時候是有失公允的,但從襲擊他們車隊的這伙人的情況來看,這么定性并不會有什么不當之處,因為這伙人的目標不是什么糧食,而是他們的命!
    當然了,這么一個小細節并不會有誰故意挑刺兒,車隊中的女眷負責燒水下面包餃子,武仆們則是一個個如狼似虎地盯著唐江生,如同一群餓了數月的野獸突然見到一只小羊羔出現在視野范圍內那般。
    “二夫人這不是開玩笑嗎?一個娃娃能有多少酒量?瞧我第一輪就放翻他!”
    “你著什么急?你就不能等我們一會兒?”
    “就是!一個人老想著偷跑討賞,他看著像傻子么?”
    “你們都悠著點兒,沒聽見三公子說嗎?那位爺可是修士!能呼風喚雨的那種!”
    “就是就是!不僅僅是三公子,那位爺還是二夫人的貴客!你敢不給面子?”
    “呃……好像是有點道理……不過他到底是雞生的還是蛋生的?是娃娃還是爺……?”
    窸窸窣窣的議論聲不絕于耳,唐江生臉上掛起苦笑,覺得自己這頓怕是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