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宛如仙境的山門,任真走一條破破爛爛的山路。
路旁荒蕪如偏遠山野,沒有一點海外仙山的樣子。
走了許久,除了道邊鳥窩,任真沒有看到一棟建筑,直到接近山頂時,才有一縷裊裊白煙。
幾間土里土氣的木屋,塵土飛揚的庭院,老山榆樹枝條虬結,幾只花白母雞上躥下跳。
任真驚訝到合不攏下巴,這哪里像是修仙福地,根本就是尋常農家小院!
院子里只有咕咕雞鳴,不見人影,有煙囪的小屋傳出鍋鏟聲。
不一會兒,白煙消失,有人端著一張碟子走出廚房。
他微笑道“你就是任真同學吧?我聽師父說了。”
任真輕輕點頭,忍不住細細打量起這位師兄。
頭戴青色綸巾,嗓音溫醇,笑容和煦,一副玉樹臨風的儒雅模樣,讓人如沐春風。再往下看,手中端著一碟花生米,腰間系著污黑破舊的圍裙,像極了店小二的打扮。
“麻煩你再稍等一下,我把花生米給師父送去。”說罷,他便敲門走入另一側的廂房。
任真呆在原地,忽然有些擔心起自己在紫虛峰的前途。
不一會兒,師兄便合門出來,笑道“我叫易曲竹,以后就是你的大師兄了。”
任真注意到他似乎在擔心手上油污,沒有伸出手臂,而是欠身抱拳。
任真也低頭回禮。
易曲竹他應當就是易詩桃常掛在嘴邊的哥哥。
“師父在等你過去。”大師兄笑著解開圍裙,壓低聲音提醒道“師父雖然是個怪人,但人還是挺不錯的。”
任真聞言頓時火上心頭。
方才眼前的貧屋破院沖擊太大,一時忘了與導師的深仇大恨,此刻方才冒出怒氣。
任真徑直走向側邊廂房,暗念著如何質問,決心要討個說法。
推開破舊木門,眼前一片雜亂。地上堆滿書籍卷軸,似乎還有些打印的資料,各種各樣的法器碎片散落其間。唯一可以落腳的地方擺著一張陳舊木桌,桌邊放著酒壇和一碟花生米,一個紅臉老頭靠在躺椅上,裹著一件破短衫,花白胡子亂蓬蓬的,手中拿著缺口的舊咖啡杯,渾身酒氣。
任真怔然望著盛白酒的紅色咖啡杯,剛才想好的詞全都忘得一干二凈。
老頭單手捧著杯腹,馬克杯已經丟了把手,杯沿裂了口子,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你可算來了。”老頭一臉醉意,頭也不抬晃著腳說道“再晚上那么幾日,老夫就要忍痛割愛,把你開除嘍。”
看到老頭傲慢的態度,怒火重燃,任真大聲開口道“我”
話頭剛出嗓子,老頭打斷道“拜師儀式從簡,頭就不用磕了,現在不興那套。”
任真怒火更盛,拜師?你還想讓我拜師?先把我的秘籍法寶無數靈石還來!
“我”
“你去易曲竹那兒要個杯子,順上一炷香,過來敬杯酒就好。”
敬酒?你個為老不尊的東西也配?
任真不爽地嚷嚷“我”
老頭又蓋下他的話,自顧自說道“拜完師老夫傳你一門法術,今后抓緊修行,不得懶惰。”
任真每次剛要開口便被老頭搶聲斷下,只好強忍怒火等他先說。
房間中陷入沉默,老頭也不再開口,掂起一撮花生米吃了起來。
任真疑神疑鬼地看向老頭,他看都不看一眼任真,只管瞇著眼睛吃酒。
“我”
“等這門法術修好,老夫就傳你煉器之術。”
任真惱羞成怒,他分明就是在故意打斷。
“我”
“學好便能有法子”
“我才不稀罕!”任真頂著老頭一頓嚷嚷。
“可以重塑本命法器。”老頭慢悠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