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中沒有方向。
當(dāng)太陽落山?jīng)]多久,任真抬頭想確認(rèn)方向,卻發(fā)現(xiàn)星星的排列方式他從沒見過,而且再以非常快的速度移動,片刻間便已經(jīng)斗轉(zhuǎn)星移。
正當(dāng)他訝異時,遠(yuǎn)處夜空忽然泛起魚肚白,太陽竟然又升了起來。此時距離它落下尚未過去一炷香時間。
“嘿嘿。”范元良笑著湊過來,額頭浮現(xiàn)皺紋,“看來曹兄弟迷路這段時間沒見過這種景象?”
任真含糊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對大荒了解頗淺。
“這大荒里的時間,可不能靠日夜來計算。”范元良揮了揮手腕,任真這才注意到他戴著一支手表。“大荒中太陽想落就落,想升就升,毫無規(guī)律,時候會呆很久,有時候剛剛便一閃而過,轉(zhuǎn)眼回到黑夜。”
任真抬頭望向太陽,只見它并未升上天穹,而是緩緩繞著地平線移動。
柴鴻運也湊了過來,“大荒里的太陽可不會從東到西正常飛,而是想飄去哪就飄去哪,在空中亂竄,根本看不出方向。”
任真在心中默然感嘆,若是在這里待久了,恐怕會迷失在奇怪的時間和方向中。
“你竟然連這都不知道?”沈興文皺著眉毛,“難怪會迷路。”
范元良像是想起了什么,從納戒中取出什么東西攤在掌中,那是一枚嫩綠的葉片。“曹兄弟難不成連指針也沒有嗎?”
“指針?”任真疑惑地翹起眉毛,他這才想起,曾經(jīng)見范雪凝手中出現(xiàn)過類似的葉片。
“哎呀,曹兄真是……命大啊……”柴鴻運訝然咂舌,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話,“若是沒有指針,你是絕對走不出大荒的!如果沒碰到我們,恐怕你就要永遠(yuǎn)游蕩在這里了。”
任真駭然睜大眼睛,輕輕瞥了一眼肩膀上熟睡的黑狐。
你可從來沒和我說過這些!
“這片槐葉是指向營地的指針。”應(yīng)慕兒也在一旁小聲幫嘴解釋,“祠堂里有一顆大槐樹,通過槐樹的葉子就能感知到祠堂的位置。”
他們每個人都拿出一片槐葉,大小形狀略有不同,但都卵圓嫩綠,隱隱散發(fā)著光澤。
一直走在最前面的范雪凝聞言也停下腳步,不放心地說道“我這里也沒有多余的指針,你千萬不要和我們走散了。”
任真點了點頭,憂心忡忡地又跟緊了前面的柴鴻運幾步。
“等回到營地,曹兄把我這片拿去。”柴鴻運拍著胸脯道“省得你再跑去祠堂和他們磨嘴皮子。”
身后的沈興文皺起眉頭,“你這人,怎么連指針也不去領(lǐng),一個人就鉆進(jìn)大荒里,真當(dāng)自己是來旅游的啊……”
任真裝楞干笑,輕輕撓了撓后腦勺。
“天才都是這樣,不諳世事。”范元良拍了拍沈興文的肩膀,“像我老范,雖然老謀深算,但是修為一輩子沒有進(jìn)步,只能混個元嬰中期,沈小子你可得小心嘍……”
沈興文眉毛皺得更深,似乎在考慮自己是否已經(jīng)老于世故……
任真一直記得范雪凝的忠告,寸步不離地跟著隊伍,就連撒尿也與他們同步。
隊伍停下,任真準(zhǔn)備跟著三個男人遠(yuǎn)遠(yuǎn)得離開去解手,黑狐醒來得時機恰到好處,趁機跳下任真肩膀,獨自漫步在草地上。
任真只覺肩頭一松,旋即跟著他們?nèi)ソ馐郑z毫不擔(dān)心黑狐會走失。
應(yīng)慕兒一時間左右為難,既害怕黑狐走丟,又不敢去抱她,只好跟在黑狐身后盯著她。
“嘖嘖嘖。”
遠(yuǎn)處,柴鴻運一邊撒尿一邊感嘆道“幸好那畜生給我留了一條手臂……”
沈興文皺起眉頭,不解道“為什么?”
柴鴻運嘿嘿一笑,“不然我撒尿擦屁股就得麻煩你們了。”
任真頓時心生佩服,柴鴻運一路拿胳膊開玩笑,樂觀原超常人。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