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要緊,高蘭芝也不再多想,合攏雙指,以指代劍,輕輕在她臂上一劃,血珠霎時滾了出來,滴進了手臂下的玉碗中。
    紅艷艷的血滴入碧色的玉碗中,蕩出漾漾的水光。
    等接了滿滿一碗,高蘭芝才道夠了,從懷里取出傷藥,替她抹在傷口處。
    “你師姐積毒甚重,”高蘭芝道,“這幾日恐怕都要你舍血相救?!?
    周衍問,“約莫還有多長時日?”
    高蘭芝搖搖頭,“這還得看笑笑的情況,短則三五日,長則十多天?!?
    喬晚拉上衣袖,聽到這話也沒什么反應。
    裴春爭已端了玉碗,走到床前,去看穆笑笑。
    床上的少女昏昏沉沉,全然沒了往日的靈動。
    看到穆笑笑,他紛亂的心神反倒是微微一定。
    這才是他的光,靠得太近了會燙得他發疼的光。
    也是他下決心要好好守護的對象。
    而他如今卻眼看著她遭受了如此磨難。
    笑笑。
    裴春爭心中一痛,垂下眼眸,當下也不再拖延,空出一只手,輕輕地掐住了少女白嫩嫩的下頜,將血喂入她口中。
    少女肌膚如玉,如今身中熱毒,泛著些不正常的潮紅,指尖觸上,一派的溫熱細膩。
    這一碗血喂入她口中后,她一縷青絲黏在頰側,裴春爭指尖一動,礙于這在場眾人,勉強壓抑住了幫她梳理發絲的沖動,轉而將床上的帳幔放下。
    做完這一切,他這才回轉到桌前,途中,目不斜視,沒看在場任何一人。
    鳳妄言行事一向隨心所欲,肆無忌憚,眼見穆笑笑危機已除,懶得再和這些人多費口舌,走到床前,去察看她情況。
    敷了傷藥后,喬晚手臂上的血漸漸地止住了。
    周衍看向喬晚道,“你莫要回去了,這幾日就搬來這兒住罷。”
    喬晚應聲,“是?!?
    高蘭芝聞言有點兒詫異,周衍的徒弟竟不在玉清峰上居住嗎?
    要知道,穆笑笑此前一直是在玉清峰上歇著的,她由周衍撫養長大,師徒二人,情比父女。
    自從穆笑笑“隕落”之后,周衍的消沉,整個昆山派也是看在眼里的。如果是怕見到喬晚的模樣,思及故人因而傷情,不讓喬晚住在玉清峰上,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畢竟是他們師徒之間的事,外人并無置喙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