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聳了聳鼻尖,“在南邊兒,有人在哭,大概有十多個。”
    “血腥味兒太重,多了我聞不出來了。”
    剛剛那一地殘尸,喬晚和蕭博揚也都看見了。
    都到這地步了,還有活人?
    “有,”青年道:“十多個。”
    
    雪浪園的陣法快抵不住了。
    黑云密布,堆在天際,好像下一秒就要塌下來。
    風接二連三地送來血腥味兒和慘叫聲,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漸漸地也化作了那么零星兩三聲。
    一切重歸于寂靜。
    只剩下淅淅瀝瀝的雨聲。
    有時候你甚至都不知道落在你頭上的究竟是雨,還是血。
    濕膩膩的,落在臉上,和淚水混在一起,抹也抹不干凈。
    墻外妖物們的低吼聲,忽高忽低,落在心上,就像死神的腳步。
    一開始還盼望著能有護院來救他們,現在也早就麻木了。
    他們這十多個人,全都是凡人雜役,最有能耐的,也不過剛剛做到了引氣入體。
    沖也沖不出去,守也守不住,早沒人管他們了,那些妖物躁動不安地趴在墻頭,一只只眼貪婪地盯著雪浪園里活肉們看。
    早晚他們就會淪為外面那些妖物的口糧。
    “我……我不想死。”一個小丫鬟沒忍住,絕望地哭了出來,眼淚和鼻涕止不住地一起往下淌,“我……我爹娘一把年紀了,我要是沒了,誰能照顧她們?”
    桂旗瞥了她一眼,麻木地從袖子里,哆哆嗦嗦摸出個帕子,遞到了丫鬟面前。
    這小丫鬟她認得,叫芳菲,前段時間她和陸婉鬧矛盾的時候,她還幫她一起罵過陸婉。
    聽說,陸婉一大早就和二少爺回去了。
    桂旗仰頭看了眼血色的天,心情有點兒復雜。
    她羨慕,羨慕她命好。
    既然命好,就別回來了,至少別挑這時候回來。
    畢竟沒人真正想死。
    意識到這樣下去,他們這些人遲早會交代在這園子里的時候,終于有人不甘心就這么等死,憋不住了,站了出來!
    桂旗抬頭看了一眼。
    呼吁眾人抱團抵抗的是岑家一個須發皆白的老管事,姓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