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攻擊,沉靜而漠然。
    他什么都沒想。
    和蕭博揚的悔恨不甘相比,眼里雖然倒映出眾人掙扎求生的一幕幕,裴春爭卻什么都沒想。
    純魔是沒心的。
    靠吞噬同類來變強,對同族尚且沒同理心,更何況對“非我族類”的人修。
    死一個是死,死十多個還是死。
    這個時候,反倒表現出了真魔和人的區別來,就算封印了純魔之身,拜入了昆山,穿上了道袍,魔還是魔。
    少年無動于衷地看著這煉獄景象,明艷的五官倒映火光,額間朱砂更紅。
    ……
    “你算錯了。”
    男人冷漠的嗓音還在耳畔回蕩。
    親眼見到這一幕,岑清猷與年齡不符的沉靜,終于被打破了。
    岑清猷臉色一點點白了下去,臉上露出了點兒動容之色,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張艷麗鋒銳的臉。
    師父一直怒斥他高傲自矜……少年雖然溫和恭敬,但心里還藏著點兒銳意和傲氣,但今天這一幕,就像是明晃晃地提醒著他,他算錯了,以為自己是布局的棋手,實際上他連自己所處的地位都沒看清!!
    ……
    而在寒山院里,即使隔著一片烏桕林,還能聽見前面傳來的哀嚎聲。
    女人往外看了一眼,心里一沉。
    岑家敗了?
    穆笑笑睜大了杏眼,臉上露出了點兒驚恐之色:“夫人?”
    岑夫人搖搖頭,心里嘆了口氣。
    從林家圍困岑家這一天起,她就做好了岑家可能會戰敗的準備,只是沒想到敗得會這么慘烈。
    她一直都不怕死,活著了無生趣,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意義,這么多年以來她一直在等待著生命枯竭的那一天。
    活著太苦了,活著對她來說就像個牢籠。
    回想起青年臨走前認真明亮的眼睛:“夫人,你活得像條狗。”
    女人取下墻上的杏紅色長劍,轉身道:“穆姑娘,快跑,去找鳳道友保護你。”
    說完,沒再管穆笑笑的反應,從容地走出了寒山院。
    她活得的的確確像條狗,這一輩子都在為別人而活,活在岑向南、活在林黎、活在她兩個兒子的人生里,從來就沒一天遵從過自己的本心,但在岑家滅門,在死之前,她還想去救下幾個人。
    至少在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