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把長街照得通明,寶馬香車,衣香鬢影,結伴而行的瓷婦子,笑意盈盈,簪旁落了盈盈的燈光,還有騎著高大慘白的紙馬游街的。
    剛往前走了沒幾步,一張笑容可掬的紙臉就突然湊到了面前。
    精神極度緊繃的眾三教弟子往后倒退了一步。
    “怎么了?”
    “怎么回事?!”
    這紙人做工精致,臉上的顴骨,眼皮甚至也被做了出來,顴骨上涂了濃重的腮紅,眉毛的位置貼了兩條黑黝黝的紙片。
    幾乎把整張臉都懟到了喬晚面前。
    有過之前的經驗,喬晚穩住了呼吸,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這位,和它對視。
    過了一秒,也可能是兩秒。
    紙人收回了身子,騎著白馬又噠噠噠地離開了。
    徒留眾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后背冷汗直冒,再也不敢耽擱,麻溜地繼續往前趕。
    這還是喬晚她第一次行走在一群鬼中間,環顧四周,和生人沒什么不同,說說笑笑。
    人群熙熙攘攘,只有在擦肩而過時,才能察覺到細微的不同。
    據王如意所說,燈火鄉就在鬼市深處的懸崖上,渡生花就長在棺材里,登上山道兒,喬晚仰頭就能看見山上幾片濃重的黑影。
    懸崖峭壁間,或吊著,或嵌著幾口棺材,山道兩邊還有一柸一柸的荒墳。
    方凌青一愣:“棺材里?”
    王如意指著面前的墳堆:“準確地說,是長在死人身上。”
    “你們挖不挖?”
    一想到要挖墳,在場所有人臉色都有點兒僵硬,不過救人要緊,只能開始動手。
    刨去上面兒的土,露出了下面濕軟的泥,越往下刨,泥的顏色也就越深。
    喬晚低頭看了眼自己五根手指,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血給浸透了。
    劉辛文沉聲道:“這是血。”
    喬晚微微皺眉:“繼續。”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刨出了一口寬大厚重的棺材。
    棺材靜靜地躺在山道兒上,拖竟然還拖不動。
    用手剝掉棺材上的浮土,劉辛文深吸一口氣,臉色也有點兒發青。
    他活這么大,就沒干過這種挖人墳頭的事兒!
    伴隨著“吱呀”一聲令人牙酸的動靜,棺材板兒終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