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誰低低地嘆了口氣:“如果能回去,我要在山前結一間草廬,再種幾枝桃花,最好門前還有一條山溪,平常釣釣魚,釣完了拿回去,燒上倆好菜,叫上你們幾個,我們一道兒喝酒。”
    “要是,要是玉清真人能到這兒來救咱們救好了。”
    “一劍搬山的大能啊……”
    交談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有人輕輕唱起了歌。
    “十五從軍行,八十始得歸。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
    遙望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飯,采葵持作羹。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
    出門東向望,淚落沾我衣。”
    漸漸地,所有人都不說話了,沉默地望向了天際這一輪冷月。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援軍還是沒來。
    血色染紅了朝霞。
    誰都沒想到,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酆昭叛了,那蒼白俊秀的少年叛歸魔域了,伙同碧眼邪佛,給了他們致命一擊。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大能。
    一道金光,幾乎收割了小半個戰場。
    在這絕對的實力壓制之前,人命就像螻蟻不值分文。
    “還不快滾!!”曹路平渾身浴血,全身上下被箭扎得像個刺猬,拼盡全力扭頭,聲嘶力竭地怒吼道:“快跑!帶著我們家書一塊兒跑出去!!”
    男人眼睛幾乎充血。
    “就趁現在!!給老子跑!”
    “你膽子小,沒本事,就別在這兒送死!”
    摸上懷里這厚厚一沓的家書,閻世緣淚流滿面。
    苗春輝死了。
    虞寶成死了。
    他們里面兒,年紀最小的荊永鑫也死了。
    跌跌撞撞地一路往前。
    跑——
    閻世緣頭昏眼花,氣喘吁吁地想。
    跑出去——
    “閻世緣!”熟悉的怒吼再一次乍響,曹路平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