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已經(jīng)很久沒和大師兄坐在一起說話了。
    想到這兒,穆笑笑有點兒忐忑,忍不住抬眼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男人容貌平庸,被疾病折磨得有點兒脫了相,眼下青黑,愈發(fā)襯得鼻梁高而挺而直,唇瓣蒼白毫無血色,擁在狐裘中,眼神如寒火般熾熱冰冷。
    這畢竟也是一手帶大自己的兄長。
    穆笑笑有點兒出神。
    少女嘴角忍不住浮現(xiàn)出了點兒淺淺的,小小的笑意:“大師兄,你還記得我們剛見面的那一次嗎?”
    剛剛在山峰上受了點兒風寒,陸辟寒又咳嗽了幾聲,慢慢地問:“你又想到了什么?”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見到大師兄的時候。
    大師兄出生陸家分支,當初他那一支遭了災,被碧眼邪佛滅了門,陸家本宗沒及時趕到,最后只活了大師兄一個,從小大師兄就是多病之軀,被身上的“金蟬印”折磨得傷痕累累。少年冷漠而陰郁,只有眼里的兩團火,仿佛在提醒著別人,提醒著自己,他還在活著。
    那時候,她剛到昆山,整天纏著陸辟寒,陪著陸辟寒一道兒度過了這最艱難的那段歲月。
    而那段歲月,沒有喬晚。
    “我想到了大師兄,那個時候大師兄就和現(xiàn)在一樣了。”穆笑笑笑道,“和現(xiàn)在一樣,沉穩(wěn)讓人安心。”
    陸辟寒顯然對這不大感興趣,問:“怎么還不去休息。”
    少女不好意思地垂下眼,輕聲道:“因為我想和大師兄多說會兒話呀。”
    陸辟寒又咳嗽了一聲,眼里含著點兒笑意:“別打岔。”
    
    她好像做錯了。
    喬晚有點兒僵硬地躲在草叢里,忍不住抱緊了懷里的酒壇。
    有點兒郁悶,也有點兒內(nèi)疚。
    其實,翻下吊橋之后,她就后悔了。
    她不該遷怒于大師兄。
    垂著眼,喬晚略有點兒糾結(jié)。
    如今,她抱個酒壇,站在風雪中,聽著偏殿里傳來的動靜,脊背挺得筆直,簡直就像個純傻逼。
    本來暗搓搓追著大師兄過來,是想賠罪,沒想到,現(xiàn)在進也不得,退也不得。
    大師兄對她的好,是不計回報,實打?qū)嵉摹?
    她和大師兄沒有血緣關(guān)系,算不上血脈相連的親人。
    她也不像穆笑笑一樣,曾經(jīng)陪他度過最艱難的那段歲月。